凌秋桑踮起腳尖,支棱著耳朵,聽得不清楚。
那說書人好像是在說北方乾旱的事情。
「這麼快就傳過來了?」凌秋桑還有點兒好奇。
這裡離北方近,快馬加鞭也就兩三天的路程,藍御去了半個多月了,製冰和打井應該都初見成效了。
「想看?」施懿擠在凌秋桑的身後,為他抵擋了不少擠過來的百姓。
凌秋桑嗯嗯點頭,「有時候看不見,聽覺也會受到影響。」
施懿點了點他的鼻子,下一秒就直接將人舉起來,穩穩地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百姓的目光瞬間被他們吸引,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凌秋桑瞬間臉紅,這不是在思想開放的現代世界了,坐肩膀什麼的,有億點點羞恥。
「放,放我下來。」凌秋桑赧然,「大家都看著呢。」
施懿八風不動,「不必在意。」
說書先生都被他們給驚到了,口中的故事也停頓了一下,幸好專業素質過硬,只停了三秒,他又繼續開始說了。
「話說,那藍御,藍將軍,剛到北方就組織百姓鑽井,也不知道那藍將軍上如何做到的,鑽出來的井足足比平常的井深了一丈有餘,這下咱們北方的百姓不用擔心沒水喝了。」
說書人聲情並茂,「據說啊,這藍御將軍那鑽井的法子是……」
他指了指皇宮的方向,「是那位想出來的。」
嘩,百姓頓時就震驚了。
他們前段時間還津津樂道男皇后的事情,但實際上這男皇后還是女皇后,都對他們的生活沒有影響。
但這鑽井,可是惠及他們日常生活的,是那個小皇帝想出來的,怎麼就這麼讓人不信呢?
有人發出自己的質疑,「他都住在高門大牆的宮裡,如何能懂得我們百姓鑽井求水的事情?」
「不信不信。」有人嘿了一聲,「說書的,你該不會是編故事吧?」
說書的不慌,拿出自己的戶籍文書,「你們可看好了啊,我自己就是北方人,北方災情已經在禮部尚書大人的管理中得到了控制,我是昨日才來京城謀生的。」
有了戶籍文書,本地人親自來說,可信度又高了一些。
所以那鑽井的方法,還真是陛下想出來的,了不得啊,也不知道他們這裡什麼時候能用得上這鑽井的法子。
有人又問:「我聽說,太后娘娘給陛下出的考題是不讓百姓再熱死了?光有水,這也不夠吧?」
井水冬暖夏涼,多喝水確實可以解暑,但天氣太熱了,影響到他們這裡都還很熱,可想而知,北方熱死人也不足為奇。
說書人露出一個神秘的表情,壓低了聲音,「接下來,就是我要說的重點了,藍將軍用了個法子,能把水結成冰。」
嚯!這怎麼可能呢?
他們只見過冰化成水的,水凍成冰也只有冬天最冷的時候,這大夏天的,要如何把水變成冰?
這怕不是什麼仙術吧?
圍觀的吃瓜群眾沒有一個相信的,紛紛唾棄說書人吹牛不打草稿。
「我就知道你們不信。」那說書人又神秘兮兮的,「那藍將軍說了,這是陛下想出來的法子,原本是打算留著給國庫賺錢的,你瞧,這大夏天的,冰塊多貴,要是留著賣錢,那些大官兒有錢人肯定趨之若鶩。」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今年熱啊,冰塊比往年的價格都要貴上幾分,高官富人都只能省著用。
百姓就更用不上這麼金貴的東西了。
說書人氣質十分昂揚,仿佛他才是那個發明用水製冰的人,他道:「但是陛下讓藍將軍把這製冰的法子公布給了我們北方的災民,成本極其低廉,幾乎每個家庭都用得起。」
有人好奇,「說書的,你快說說,到底是怎麼把水變成冰塊的?」
要是真能成,他們這些京城的百姓是不是也能在炎熱的夏天用上冰塊了?
「不急不急。」說書人是知道怎麼吊人家胃口的,「咱們先來說說陛下。」
或許是大晉開國皇帝出身平民,所以打下天下之後,並沒有限制百姓討論皇室,也不搞文字獄那一套。
在開國皇帝眼裡,功績就是要讓人傳唱的。
聽書的百姓不滿,陛下有什麼好說的?
雖然他們普通人不怎麼討論皇室的問題,但也知道這陛下是個傀儡皇帝,做主的是太后娘娘,陛下這才剛開始實習親政呢,如果辦不好,還是只能繼續做傀儡皇帝。
說書人道:「大家可真的都想錯了,陛下遠不是我們相信中的那麼……」
他蹺起大拇指,然後往下比了比。
雖然沒有文字獄,但也不好太明目張胆。
他道:「陛下那是在韜光養晦呢,你們想想,前段時間抓了好多貪官污吏,有人反對,但陛下說一不二,硬是頂著世家和相爺的壓力,非要把那些貪官污吏抓了,還咱們百姓一個公平。」
百姓們點點頭,確實是如此,他們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都明白,貪官把國庫的錢都貪墨了,也貪百姓的錢,他們賺點錢容易嗎?
別的不說,就說最近,上街擺攤兒都沒有人來收保護費了,別以為他們不知道那些收保護費的惡霸背後都有大人物支撐。
現在好了,他們也能安安心心地擺攤兒做生意了。
說書人繼續說,「咱們陛下才是真正為百姓著想的好皇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