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心思機敏的,已經想到如何用這製冰的法子給自家添點兒進項了。
這些都是陛下給他們帶來的。
還有說書人方才說的樁樁件件,都能看出來陛下是真的是從他們老百姓的日常在出發努力,都是想讓他們老百姓過上好日子。
好皇帝啊,這一定是個好皇帝,百姓們撫掌稱讚。
不少以前受過壓迫的百姓都在暗罵太后黨的官員了,希望陛下能早日奪回政權,還民間一個太平盛世。
說書人目露滿意,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下,「先說好,這硝石制的冰不能直接吃,吃了會生病,如果大家要吃冰的話,大家可以在桶里再放個盆,盆里再放乾淨的水,這樣就能吃了。」
「謝過先生了。」百姓們紛紛向說書人拱手行禮,感謝他教他們製冰。
說書人擺擺手,十分灑脫地害了一聲,「別謝我呀,要謝就謝咱們的陛下吧,就算今日沒有再下教大家製冰,相信陛下近日也會派人來教大家。」
「是級是極。」
北方百姓比他們過得苦,讓北方百姓先享受到冰塊也是應該的。
就算陛下不派人來教,北方百姓都知道了,遲早會傳到京城了,也遲早會傳遍全國。
「好了,今天的書說完了,諸位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學了個製冰的法子,百姓們也沒吝嗇,一兩個銅板打賞,他們還是能拿得出手的。
說書人也不嫌棄,收了大家的銅板,端方大氣地給大家行了一禮,「在下也要走了,諸位散開吧,要買硝石的趕緊了,別讓人家買完了。」
人群一鬨而散,奔向各大藥房,施懿和凌秋桑也退到了一邊,讓百姓們先走。
「二位貴人,可否借一步說話。」說書人走到兩人面前,謙謙君子,拱手一拜。
凌秋桑和施懿對視了一眼,他們能看到這人眼中的顧慮和期盼,「你知道我們是誰?」
說書人頷,不卑不亢,「在下是藍御將軍的軍師。」
嚯,自己人啊。
三人找了個酒樓包間,上了酒菜,屏退了伺候的小二哥。
「草民拜見陛下和皇后娘娘。」說書人行了個大禮,「在下霍平,瑞和四年的舉人,也是北易州的解元。」
瑞和是國號,也就是凌秋桑登基的第四年的舉人。
施懿扶額,沒再糾結這個皇后娘娘的稱呼,左右這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反正他這娘娘不娘就行了。
凌秋桑忍俊不禁,他揮手賜座,「「起來,坐吧,在宮外就不講究虛禮了,宣揚製冰,這事情是藍御教你辦的?」
「正是。」霍平忐忑落座,如實稟告了最近北方賑災的進展,以及藍御教給他做的事情,其中包括如何在民間傳播陛下的德政,如何宣揚陛下的仁善等等。
凌秋桑點點頭,藍御確實有點兒本事,看不出來是第一次做任務,想來人家在原本的世界應該也是人中龍鳳了。
這一套炒作,跟娛樂圈有得一比了。
他問霍平,「你既是舉人,為何不繼續考了?」
舉人去做幕僚的不少,但這霍平都是解元了,解元的學識,再怎麼說都能考上進士,為什麼不考了,反而去做了軍師?
霍平又是砰的一聲跪地,行了個大禮,「草民求陛下申冤,瑞和五年春天,草民進京趕考,進士不說探囊取物,但也有七八分的把握,至少同進士能有再下的一席之地……」
那年的考題他相當有把握,但放榜之時卻榜上無名。
他那時那就有所懷疑了,問了不少同時趕考的舉人,跟他們對了答案,沒理由比他差的還考上了,他反而落榜了。
於是他就留在京中,暗中調查,這一查才知道,他的卷子被人調包了,他準備繼續查下去,可是就此遭到了劫殺。
運氣好,剩了一口氣,被路過的鎮國公救了回去,保下一命,卻也身受重傷,養了一年多才慢慢養好。
之後他便不再魯莽行事了,他沒有背景,也不想給鎮國公府帶去麻煩,索性就留在鎮國公府做了幕僚,之後跟著世子爺藍御出征,做了軍師。
但這些年他也不是什麼都沒做,當初調換試卷的事情,他已經有證據了,但人微言輕,太后黨隻手遮天,此事也盤根錯節,涉及了數位朝中大臣,而這些大臣的背後也有世家背景,他又不願讓救命恩人鎮國公府去冒險。
這次回京辦事,是他主動攬下的任務,為的就是找到機會面見皇上,他要告御狀。
凌秋桑頷,「若你說的屬實,朕定然還你一個公道。」
霍平連磕三個響頭,他出身平民,科舉是他們家族唯一的出路,為了讓他讀書科舉,幾乎是舉全族之力。
想到吃糠咽菜的父母弟妹,想到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給他湊路費的鄉親,如果不討回一個公道,他無顏面對家中父老鄉親。
凌秋桑讓他起來,準備好證據,找個合適的機會,直接去朝堂上指正,要的就是一擊必殺。
霍平更激動了。
緊接著凌秋桑又想到,「現在只有你調換試卷找到了證據,恐怕這事情不止你這一起,那幫吃白乾飯的死傢伙,有一就有二,絕對不止你一個人有冤屈。」
霍平頷,「這些年草民也查到幾個同樣遭遇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