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懿任勞任怨,幫他取下鯉魚,放進籠廂,又給他重掛上餌料。
瞿墨看著自己一下午了依舊空空如也的魚簍,張了張嘴,然後又閉上了。
凌秋桑和施懿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又旁若無人地聊起了釣魚經驗,旁邊的瞿墨時而點頭,時而沉思。
但凌秋桑這個促狹鬼卻只說一半,然後又專心致志地釣魚了。
一連幾杆,沒有一桿落空,只看是落杆的時間長短和漁獲的大小了。
這才不到半個時辰,籠廂都快滿了。
瞿墨臉都綠了,這片湖泊,他幾乎日日都在這裡釣魚,三五天能釣上來一兩條就不錯了。
凌秋桑適可而止,「老師,今晚能不能你去你家吃魚呀?我想嘗嘗您府上廚子的手藝。」
瞿墨嘆息一聲,終是放下了魚竿,「陛下來找草民,僅是為了釣魚吃魚?」
凌秋桑正色,「今天不是陛下找您,是學生探望老師。」
這稱謂不同,意義也就不同了。
瞿墨的臉色軟和了不少,他雖遠離了朝堂,但朝堂上近日以來的風雲他也早就知曉了。
心中也難免感慨,當年爛泥扶不上牆的小皇帝,終於長大了。
這段時間他也在想,當年的小皇帝或許並不是爛泥扶不上牆,他是在藏拙,避其鋒芒,韜光養晦。
如今才算是找到時機,一舉反殺,奪回政權。
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甚至也大笑三聲,稱讚了一聲幹得漂亮。
而最近,商部考試的事情,他自然也知曉了,畢竟瞿書棠是他親兒子,父子倆感情好,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兒子都是願意回家跟他交流一番的。
他是支持兒子的。
當年他怒而掛印辭官,兒子也跟著棄文從商,到底是他性子太倔強,不懂得圓滑,從而耽誤了兒子的前程啊。
如今兒子有這個機會,直任商部侍郎一職。
只是,這小皇帝還來找他這個老頭子,意欲何為?
他猜到幾分,如今朝堂缺人,前幾天有好幾個已經致仕的老頭兒都被請了回去,但是他卻沒這份想法了。
如今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釣魚養老,多瀟灑,何故還去蹚朝堂上這一攤渾水?
一行三人回了府邸,凌秋桑從始至終也沒說請瞿墨出山的話,反而像個真正的後輩,陪師娘逗樂,一點皇帝的架子都沒有。
施懿在一旁,話不多,細節處卻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