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兩天才立秋,這天倒是不冷,即使山中涼些,在此過夜也不無不可。
宋游心靜了,乾脆閉上了眼。
大雨落,萬物生。
山中靈氣也濃厚了幾分。
直到天黑,雨才小了。
宋游起身撿了些乾柴,放到一堆,又拿了一根木枝在手上。
「風息火起。」
貫穿亭舍的風短暫的停了片刻。
隨即是一聲輕響——
「篷!」
手中木枝燃起一捧橘紅火焰,看著與凡火併無不同。宋游也只將它當凡火用,垂下木枝伸進乾柴里,保持片刻不動,才緩緩將乾柴點燃。
「呼……」
風又吹了起來,雨斜斜的飄進來,亭舍邊緣早已被浸濕了。
火堆燃燒出噼啪的聲音,溫度傳到了宋游身上,身上暖洋洋的,面門有些燙,而他只繼續盤腿枯坐,盯著那熊熊燃燒的火堆出神,好似裡邊藏著極其好看的東西。
有時他會想一想未來的遊歷規劃。
可是註定是想不出來的。
自來到這個世界起,他就在道觀中,與師父相依長大,離開的次數挺多,走過的地方卻有限。況且他對這個世界的憧憬和興本身也少,了解不足,動力不夠,自然很難做個詳細規劃。
有時他會想一想從前。
有些畫面不受控制的從腦海中湧出來。
但更多的時候什麼也沒想,就這麼看著火堆燃燒,感受著傳來的溫度,大腦逐漸放空,一種深藏於基因中的安全感和舒適感使他的心越發寧靜。
雨小了雨聲也小了,山中一時變得安靜,最明顯的反倒是面前火堆燃燒的聲音。
亂山殘雨夜,孤火異鄉人。
一想到未來不知會獨行多遠、多久,這樣的夜不知有多少個,內心便有一種孤寂感升起來。
想也難捱。
不知多久,隱約有蹄聲得得。
宋游將目光從火堆上移開,扭頭看向自己來的方向,夜中有一隊客商冒雨前來。
牲口以馬騾為主,馱著極其大包的貨物,看包裝應該是茶葉。十來個人,還帶了兩個鏢師,由此可見,這行人應該是從某個比較偏遠的地方來的,這一段官馬大道還是相對安全。
人還未到,先聽見了說話聲。
「走不攏了,應該過了那一段了,前面有個亭子,今晚在這裡將就一晚吧。」
「怕是再走一段哦!」
「前面沒得遮雨的地方了。」
「前頭有人!」
「在燒火呢……」
宋游依舊坐著,看那群人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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