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終究是注重武藝的。
錢多錢少,腦袋只有一顆。
武藝低了,少不得要被人看輕欺負。武藝高強,日後行走江湖碰上了,大家也都多賣一分面子,省下一些爭鬥的功夫。
沒過多久,底下便有人切磋了。
宋游驚奇的發現,這裡並沒有想像的看得那麼模糊,也沒有那麼遠,還挺清楚的。
此時下邊比武的兩人,一人手拿長槍,一人手持細劍。
一人戴著斗笠,一人披著蓑衣。
細雨模糊了視線,也消減了聲音,宋游聽不見那槍劍碰撞的叮噹響,傳過來的眾人的呼聲也變得模糊。只見燕仙台中間有一陰陽魚圖,這兩人便在那陰陽魚圖上邊比試,身法閃轉騰挪,各自試探與拆招。
爭鬥的緊張感好似也被細雨沖淡了。
又或許是之前看多了山水,這時還沒緩過神來,總之看在宋游眼中,兩人好比是在起舞,身姿是前世人演繹不出的瀟灑,又像是在作畫,那一劍一槍揮灑出的都該是雨水,身法閃轉間,也該有水珠灑落一圈,像是撐傘的人,將雨傘一轉,雨水如珠簾一般。
就是那在雨中飛過的燕子,羽毛上也該滑落幾滴雨水才對。
這是一副由雨霧傾灑出的水墨畫。
宋游還看見了吳女俠。
這位女俠與同門坐在一起,是第一排的好位置,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期間不時伸長了脖子,往圍觀者中看一圈,好像是在找人,也許就是在找他,可他在半山腰的亭子中,她顯然是找不到的。
不久,比斗就結束了。
兩位俠客似是伯仲之間,又似是早已相識,最後點到為止,未分勝負。
也許勝負已在他們心中。
也許也在周邊圍觀者心中。
總之宋游心中是沒有的。
而他也不在意,他來看的本就不是勝負,也不是比武,也不是熱鬧。
只是這人間盛宴罷了。
從早上,到下午,下邊不知打了多少場,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鐧錘抓,钂棍槊棒,拐子流星錘,十八般兵器全都一一上演過。眾多俠客或是點到為止或是血染畫卷,或是身法翩然或是迅猛剛勁,看得人開了眼界。
期間也有西山派的弟子上場。
西山派果然不負那位女俠吹下的牛,不僅打得漂亮,常常取勝,甚至有時上了場,周圍的人左看右看,都不太想上台應戰。
如此無論勝負幾何,在江湖人心中,西山派應該是比較有本事的。
不覺已到黃昏時候。
天光更暗了,於是水墨也更重了幾分。
下方眾人漸漸散去。
宋游意猶未盡,也出了亭子,又重撐開傘,往山下走去。
剛到山腳,還未走出燕仙台,又見遠處天邊燕子在飛,時左時右,忽上忽下,輕靈矯健,在這雨霧蒙蒙中,只是這幅山水裡的一點自在。
宋游笑笑,剛抬步要走,忽然一怔。
眼睛眯起,再次抬頭看向天空。
此時才是二月初,勉強算個早春時節,燕子冬天飛往南方,大多數可是要飛幾萬里路,這麼早就過完冬回來了嗎?
隱隱有所察覺,於是再回身一看——
煙雨氤氳中,馬蹄山依舊。
可哪裡有亭子了?
又哪來的山間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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