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他人还没出现,你就偏心他了。”
谢无陵哼道,再看怀中娇媚可人的妻子,没忍住,低头在她莹白的颊边咬了一口。
并不重,但还是叫沈玉娇又羞又惊:“你属狗的呀!”
“咬疼了?”
谢无陵拧眉,又舍不得了,乌浓密的头颅低下:“那我舔一下。”
沈玉娇:“……?!”
湿漉漉的触感叫她霎时面如火烧,忙不迭抬手捂住脸,嗔他:“谢无陵!”
谢无陵理直气壮:“谁叫你偏心他。”
沈玉娇一怔,想反驳,但一对上他那双幽怨的黑眸,不禁软了语气:“这不是偏心,是与你讲道理。”
“娇娇,其他事你都能讲道理,唯独感情这回事,道理可讲不明白。”
谢无陵望着她,慵懒的嗓音随性,又透着几分认真:“旁的事我都信你,唯独这事,你得信我,毕竟我与他都是男人。”
男人最懂男人。
以他对裴守真的了解,那人才不是善罢甘休的主。
他这样说了,沈玉娇却仍觉得那封放妻书就是裴瑕释怀的证明。
夫妻俩各执己见,争执不下,最后谢无陵道:“那我先去会会他。”
“倘若他真的放下了,皆大欢喜,我还能给他做媒,说几门好亲事。倘若他对你余情未了,贼心不死,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不知为何,“贼心不死”这个词从谢无陵嘴里说出,沈玉娇莫名有种别扭感。
细细一思索,恍然大悟。
这说辞,不正是从前裴瑕拿来说谢无陵的么。
现下好了,风水轮流转,而今“妒夫”成了谢无陵。
她哭笑不得,也不忘嘱咐谢无陵一声:“有话好好说,可不许动手。”
谢无陵抿着薄唇,不出声。
沈玉娇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她从他怀中坐起,而后抬手捧住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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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他微诧的目光,她仰起脸,吻上了男人形状好看的薄唇。
很轻,很浅,蜻蜓点水的一啄。
却叫谢无陵不忿的脸色瞬间多云转晴,眉眼间凝着的那一丝郁色也如冰雪消融,徐徐散去。
“行吧,反正现下你是我媳妇了,我才不与他计较。”
他有名分,有底气。
才不学裴守真那等妒夫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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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傍晚,谢无陵骑马等在宫门口。
待看到夕阳余晖下缓缓驶出的那辆青帷马车,他派阿铭上前。
那马车停了下来,片刻,调转着朝路边而来。
谢无陵驱马上前。
明明来的时候有一肚子话,真到了车窗边上,莫名有些失语。
虽隔了四年,但他依旧忘不了那个雪虐风饕的残酷冬日,裴瑕让他先走时的目光。
坚定而沉静,摄人心魄。
大梁文贞公,裴瑕裴守真。
谢无陵勒紧缰绳,深深吐了一口气,而后肃容朝向那黛青车帘:“车内可是裴守真?”
话音落下,只见两根如玉白净的手指探出,捏住车帘一角。
待车帘缓缓掀起,一张略显清癯,却难掩眉眼俊美的冷白脸庞,无比清晰映入视线。
车中一袭月白色毂衫的男人不疾不徐撩起眼皮。
只清清冷冷那么一瞥,谢无陵便确定:“还真是你。”
能一个眼神就叫人如此讨厌的,这世上非裴守真莫属了。
裴瑕端坐车中,也静静打量着车外马背上的男人。
他仍是一袭张扬的红袍,只头戴金冠,腰系玉带,玉带上还挂着一枚簇新的大红色并蒂莲开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