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真有此事?”一众弟子俯在地上惊问。
“玉虚宫弟子听令,今日乐谱势在必得,其他容后再议。”
玉虚宫弟子们面面相觑。
“不行。”玉虚宫为的那名男弟子立刻站出来,
“师尊当年惨死,弟子们尽皆悲痛欲绝。大家一直以为是师尊走火入魔,可若白轩公子所说不差…”
“怎么?你们在质疑为师?”
“之前在飞雪城,白轩公子放我们一条生路,在玉竹林,又得飞雪城的人相救。更何况,当年师尊的死,弟子也一直怀疑…”
玉虚真人脸色一沉,大怒拂袖,
“玉虚宫的掌门是我,玉虚宫自然要听我号令。”
“谋害师尊,便是玉虚宫的叛徒。”
说罢,为的男弟子已带领一众师弟,摆出七星玄武阵,将玉虚真人围在其中。
“玉虚宫镇派之阵,对付玉虚宫的掌门,荒谬!”
玉虚真人手掌一挥拂尘,从中抽出一柄长剑,在阵中凌空挪移几步,弟子们的手腕处皆被点中,一柄柄剑当啷落地。
白轩公子在旁观看,忽然长袖轻拂,将扶摇环佩置于身前,以手拨弦,琴音竟有几分对阵之势。
他一边抚琴,一边口中长吟,竟是以五弦之音,指引七星玄武阵列,
“少商若坎,宫音入乾…”
大弟子立刻会意,提剑而起,随着白轩公子的指引,竟将七星玄武阵布成破阵的浩然之气。
七星玄武阵,原以四象两仪八卦之道家学说为本,此时,在《广陵散》的弦音下,竟在阵中添了几分虚玄之感。玉虚真人眼前顿觉一片迷乱,本来最熟悉的阵法,竟无破解之道。
一阵急切的角羽之音飘过,七星玄武阵忽呈沉江破釜之势,玉虚宫弟子脚步腾挪顿时迅疾起来,如林间的树错综迷乱,飘出漫天飞叶。
玉虚真人的眼前忽被一道剑气遮挡,空气中一声惨呼,他双目圆睁,已倒在地上。
“白轩公子果然好本事,想来这便是乐谱里的兵法。”
“牛刀小试而已。”
“哈哈哈…”
玉虚真人忽然对天惨笑,接着便是一阵痛苦的喘息。
“真人看来还有话要说?”
“世间再无嵇康,至于飞雪城还有无白轩公子,便看你的造化了。”
白轩公子心下一凌,此时,玉虚真人却已气绝而亡。
蓝桉姑娘走过去,俯下身仔细观看,对白轩笑晏如花,
“公子的乐律之功果然非同一般,改日,蓝桉要好好请教。”
她又微蹙起眉头,
“这人似乎话有所指,公子可要小心为上。”
“无妨。”
白轩公子倒是若无其事,玉虚宫弟子此时上前拜在白轩公子面前,
“今日多亏公子,为我派师尊找出真凶,才免得不轨之人贻害玉虚宫。以后,玉虚宫唯公子马是瞻。”
“这事不过举手之劳。飞雪城与剑盟互不干涉,你们要谢,便谢郁姑娘,若非郁姑娘,飞雪城决计容不得剑盟的人在此嚣张。”
郁姑娘一惊,连忙摇手,
“不,不,此事是白轩公子…”
“郁姑娘心怀坦荡,此份恩情,玉虚宫记下了。”
说罢,玉虚宫的弟子们匆匆而去。
郁姑娘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眸色中闪着几分期待与彷徨,她幽幽地叹道,
“没想到,这帮江湖中人,倒也快人快语,爱恨分明。”
白轩望她一眼,浮出笑容,
“这些人,倒有些血性男儿的江湖气,没想到你刚入江湖,便遇到了这般人。”
“这不正是仗剑江湖,行侠仗义吗?”
郁姑娘望着白轩的眼神露出几分迷茫,白轩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既已入江湖,便随遇而安吧。也许,郁姑娘真可以策马行侠,做白轩做不到的事情呢!”
他转头而去,郁姑娘一人独自站立,心神竟有些恍惚与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