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辞想说说这一年的日常的琐碎,也想问问她的近况。
还没开口,就已经觉得费劲,如果还像上次那样剃头担子只有她一头热,实在是令人心灰意冷,可是自己总归是大她那么多岁,施辞看她一眼,正好唐啁也抬眸。
她心里一跳。
唐啁开口了,“我过几天就要去报到了。”
施辞默了默,才点了下头。
萳城与邶城地理位置相差一千多公里,航程是两个小时,说远倒也不远,可是也不近。
一生那么短,相爱以来,不能天天相见时时相见已经足够痛苦,如今还要两地分隔。施辞已经不是青春少年,何况她的工作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她不太想谈异地恋,异地有太多的变数,有太多的时间差和不可及。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决定”过了许久,施辞问。问这句话的时候她内心升起了几分希翼。
如果她愿意的话,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异地。
“我”唐啁捏了捏手,睫毛颤了颤,眼睛下面隐约有点灰青色。
“我们分开吧。”她说。
黄昏时分,天空非常美丽,蓝蓝粉粉,像糖纸,如油画。
唐啁搭车回到了学校,绿荫大树,草绿花红,风景仍然美好,只是她已经没有了欣赏的心思。她慢慢地走到宜修楼,她住了四年的地方。萳大对她的意义,是她成年后的家,有施辞的萳大,是她的幸福窝。
现在她竟然全都不要了。
唐啁心里腾升起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或许是起了风,灰尘迷了眼,她伸手去擦,指腹洇出两处水痕。
“我们分开吧。”折磨的太久,伤神的太久,她心神俱疲,也许分开是最好的选择,也许初恋都不会完美,注定要分手,也许是应该由她先说清楚。
她说完就垂下眼,站起身就走,眼底一片朦胧。
她还没走到门口,手臂被施辞拽住,往后一带,唐啁歪歪斜斜倒进她的怀里,施辞紧紧地抱住她。
施辞气息很急,很激动,身体微微颤抖,她嗓音也在颤抖,“我不同意”
唐啁在宜修楼楼下从黄昏坐到天黑,双腿被蚊子叮了许多红肿的包,她仿佛没有知觉。她的行李该寄的已经寄到了邶城,宿舍里剩下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随时随地可以走,这一走就是真的别离了。
那时她不敢回头,她能听到施辞在哽咽,她似乎哭了。
对不起谢谢你
唐啁这时忍不住再次哭了起来。
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不敢上楼去,她似在有意识地拖延,再拖延一点在萳大的时间,再拉长一点与她呆在同个城市的时间,她估计自己要痛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也没关系,这都是她应得的。
夏去冬来,季节交替,并不会以人的意志所转移。
忙碌地无暇去想其他,日子也就一天天地过去了。
萳城满城的金黄银杏树叶,搭着点点雪花,很像文艺电影里的场景。
平安夜,施辞一个人在家,没什么胃口,胡乱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房间响着音乐,“heybabe,hatyouexecttosay
iudteyouthatio39doggreat,butdargio39jtnotokay”
施辞实在听不下去了,按灭了,iu姐的电话及时进来了,“在忙什么呢出来喝两杯呗”
施辞还没回答,iu姐呵呵笑,“放心,就我一个人,连苏苏都不来,就我和你。”
iu姐选的是一个爵士酒吧,现场有一只驻店乐队在演奏,舞池有三三两两的情侣随乐曲轻舞,光影流转,有那么几分老上海酒吧的氛围。
两人坐在吧台,背对着舞台,一杯接着一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