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立刻有等候在一旁的属下听命出列,盔甲摩擦声渐渐远去。
尸身也被拖下去处理了。
若是这群死士单单刺杀萧崇江,其实不要紧,因为萧崇江在外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太多,数都数不清。
可这次牵扯了姬洵,那情况便截然不同,他势必要查探清楚。
萧崇江对京中之事并不十分上心,多数与京内打交道的事情,他往常都习惯交由杨谋来处理。
杨谋是人精,脸皮子厚,拿得起放得下,巧言善辩,对付京中老油条很是管用。
萧氏风光不过表面,萧崇江心知肚明,蛇虫鼠蚁之流想分一杯羹的人太多,日常往来的信件他懒得看过,否则也不会因此错过姬洵受伤的事情。
萧崇江想起姬洵,嗅了嗅护腕上刺鼻的血腥味儿,他踏过门槛,问一边扶着刀柄赶来随侍的副将,“陛下在何处?”
“昨夜陛下留国师大人夜谈,国师为陛下处理了伤处,至丑时,更衣沐浴,”副将话语微顿,察觉到将军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又迟疑道,“国师以床榻血气太重,恐惊陛下清梦为由,将陛下请到他自己的房内休憩了。”
萧崇江:“带路。”他步伐不停,继续不急不缓地吩咐,
“待会传令下去,今日休整兵马,待明日便护送陛下归京,巳时出。”
因姬洵身体有恙,不宜疾行,只怕返程要多耽搁些时日。
副将追随着萧崇江出门,快步在前领路应道,“末将领命!”
将军这步子迈得太大,他这都要跟不上了!
*
姬洵睡得浅,天蒙蒙亮时便清醒了。
寻常人缺了一夜安眠都会略有不适,何况是姬洵,他自醒过来脸色便有些白,耳边偶有心脏跃动时鼓噪的声音。
“陛下?”
姬洵静躺在柔软的床褥间,两手平放在胸前,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温城壁。
国师大人既是好骗,性子又有些执拗,硬是在椅子上坐了一夜,要为姬洵守夜。
温城壁站起身走近了。
看样子他比姬洵醒来的要早,已洗漱过了,袖子垂落下来,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褶皱。
怕是温城壁的洁癖作,早换了新衣裳。
姬洵侧倚在床榻上,问他,“你那白绫放何处了。”
“收起来了,”温城壁走到姬洵的床榻一侧,轻轻地掀开被褥,他停下动作,“臣请陛下准臣为您诊脉。”
姬洵懒得训他,“朕的好国师,都掀开了,何必多问呢。”
温城壁将姬洵的衣袖挽上去,指尖搭在芳岁帝的手腕内侧。
沉默流淌在两人的周围,谁也没说话。
温城壁的手指搭在上面,过了许久,还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姬洵抬眼一看,温城壁坐得规规矩矩,走神了。
“爱卿,摸够了?”
温城壁飞快地闪了下眼睫,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芳岁帝的手腕在他的指端,他压得久了,甚至让本就苍白的肌肤显出一股不寻常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