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顾客慈身后的东方不败听见那兔儿爷三个字时眼中已然露出杀意,他的手指轻轻划过顾客慈背部结实的肌肉,嗓音轻柔地威胁“要是他们活着离开这,你今夜便不要妄想靠近本座十尺之内。”
十尺之外,那可直接就是逐出房外了
顾客慈原本不以为意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
雪貂又回到了东方不败的怀里,东方不败没在意怀里雪貂不动声色往他手腕处贴着蹭的毛脑袋,手指在雪貂那柔软滑腻的毛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视线一直锁定在顾客慈的身上。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来说第一次看见顾客慈出手,之前在面对雪千寻时,顾客慈表现得实在太过圆滑,再加上雪千寻是有意寻死,根本没能试探出什么,然而这一次
随着最后一个男人被顾客慈轻描淡写的一脚扳倒踹翻在地,东方不败的眼神里写满了无趣。
这伙人或许顾客慈不清楚,但下午时一直在高处看着码头的东方不败却知道这些其实也是在扬州西面码头搬运的汉子,从顾客慈领了银两之后便有个人鬼鬼祟祟跟上了他们,待到他们开始逛集市之后更是从一人逐渐聚集成伙,却没想到一个两个都是花架子,几下便被顾客慈借力打力放翻了一地,根本试探不出什么。
东方不败隐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若不是但凡他动手顾客慈便是一副受着的模样
“夫人就这么想看”
顾客慈的声音自几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些无奈和好笑,似乎是没想到东方不败会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要逼他出手,竟然连被人一路尾随都能按捺住性子忍到现在。
放任那些地上哀嚎的汉子忍着痛飞快逃命,东方不败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大有一种你看着办的意味。
顾客慈低头看了看身上今日一天下来折腾地脏了不少的衣裳,忽然有些庆幸这次下山时他并没有带那件东方亲手做的外袍,想了想,又抬头看了眼天色,对面色淡淡的东方不败笑“夫人可还有想让为夫去做的”
目的没有达成的东方不败心下正别扭不爽,当下闻言眼波流转间蓦然勾唇一笑,刻意为难已经花光了银两的顾客慈“本座要喝今日意犹未尽的美酒,住扬州城最好的客栈里最贵的上房,就是不知夫君可否做得到”
嘶那必须能
顾客慈一个激灵,这般的东方不败哪怕是再看多少遍,顾客慈觉得自己还是见一次就想把命给出去一次。
养老婆嘛,本就要精细矜贵着养,他老婆可是日月神教的东方教主,当然要吃最好的饭菜喝最好的酒住最好的上房睡最漂亮的顾客慈
不过要说来钱快又上手的营生顾客慈忽然抬手挠了挠下巴“夫人觉得为夫做什么都行”
已经相当熟悉顾客慈骚操作的东方不败敏锐抓住了顾客慈话语里搞事欲来的蠢蠢欲动“你又想干什么”
顾客慈缓缓走近东方不败,抬手卷了几缕身前的碎,嗓音转成了之前东方不败几次听见的婉转柔美,轻笑道“这里可是江南,哪里有比那红妆画舫纷华靡丽之地更来钱快的地方”
“夫人不是想看为夫用剑”顾客慈倾身靠近东方不败,戏谑的语调中带着撩拨之意,“为夫方才放走了那些人,为了给夫人赔不是,为夫跳舞给夫人看可好”
江南自古繁华,尤其在主城河流两畔,白日里武林人士斗武比勇,文人骚客对诗弄乐,然而一旦黑夜暧昧朦胧的月色笼罩下来,桨声灯影里尽是罗裙翻滚,红妆斗艳,有的是流传千古的美貌佳人、惊鸿一现的才女大家,也自然缺不了一掷千金只为博得心上人一笑的风流浪子。
河面上灯火辉映,绚丽惑人,停在两岸楼阁正对中心的巨大花船上艳丽堆叠的糜艳纱绸深浅交错,仿佛将整个江面天空都蔓延出风月无边的旖旎,呈现出一种惊人的蛊惑美感。
东方不败坐在三楼正对着花船雅座间,面前桌上是各式精致的茶点以及扬州名酿卿竹春,东方不败手执白玉酒杯,手执摩挲着微凉的杯壁,这玉质少说也值白银千两,那花船的管事竟然在与顾客慈一番交谈之后便这般慎重礼遇地招待了他。
不是因为东方不败的身份,而是因为他与顾客慈同行而来。
这对东方不败而言实在是一种新奇又微妙的体验。
一声悠远而清脆的锣响,原本哄闹热烈的声音陡然安静下来,随之而来的是节奏紧凑的鼓点,鼓点声中身姿曼妙的舞女旋身而出,身姿轻盈地掠过颜色深浅错落的丝绸纱带在空中提起转身足尖轻点落在花船以及花船周围画舫上布置的鼓面之上。
“今儿这是什么安排开场便是如此手笔”
“就是说啊,这些舞姬可不简单,这身段看着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以往就算是开锣也该等到压轴前再出排场才是啊”
“章少章少不是刚还在这呢吗让他去管事那问问呗今儿这一趟没准是来对了”
“别叫了,他早就摸过去了,怕是这会儿都回来了那那那看下头这不是上来了”
一阵开关门拉扯衣服的声音传入耳中,隔壁一群公子少爷压低声音的哄闹调侃不断传来,东方不败抬手斟酒,品着杯中无端多了风月脂粉气的千金佳酿。
伴随着右侧雅间门的开合声,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先别拽,等等让我缓缓下去问管事的人可太多了,都在问今儿是不是有新的才女大家或是花魁出楼,你们猜那管事说什么”
“快说急死了”
“那管事说啊,有人在开锣前将花魁的节目比下去了,所以今晚的压轴不是原定的莫姑娘,而是位不具名的剑舞大家”
灯火辉映,歌姬在琴瑟鼓点声中旋转得越轻盈曼妙,如同将要翩然升天的赤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