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我就起来了,还是头一次起的比阿图木早。我站在门口有些萧瑟和茫然的吹着,清晨那带着丝丝凉意的冷风。看着草地上覆盖着一层昏暗的墨绿渐渐变得火红,我却始终在沉思昨晚的事儿。
推理了半天,最后优先确认最大的可能——我应该是穿越到了东汉末年。
为什么呢?
因为有句话叫做“互联网的记忆只有七秒”,其实这也是人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因为多数人都要为了活着而活着。人也只能在当下反复折腾,谁能跨出四维跑到过去和未来里折腾呢?何况在古代草原上,他们只是那些每天活在死亡线上的牧民。
所以我现在所处的时代,最大的可能就是离“于夫罗”最近的时代,随着时间线的远去,可能性也逐渐变小。
遗憾的是,这两百余年都是历史书里最沉重的那一页,可是上面却只有寥寥几个字。
中原鼎沸,十室有九空。
五胡乱华,北地无汉民。
想到这些我不禁潸然泪下,是为这些苦难的灵魂在悲戚,更是为了自己那缥缈的未来而忧绝。
凭我这毫无缚鸡之力的双手如何招架这群雄屠戮?
不,不行。
我得开始制定计划,在这乱世的滚滚洪流,谁也不能独善其身,李斯曾言: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我必须得找到依靠抱上大腿才能渡过难关。假如现在是东汉末年初期,我现在是在草原的位置上,那就得往袁绍那边靠,但这家伙是世家之,极为看重个人的身份,我现在连个汉朝户籍都没有,更别提家世了,去投奔他应该没机会。刘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演义里那般仁义,但这家伙起于微末四处流转,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江东鼠辈,固守有余,进取不足,而且江东的割据更像是给四大家族做保安,内部派系纷争太严重了,按孙权的权谋,我这样的白身只会成为弃子,那就只有一条路了——投曹操。这条路应该是最稳妥的,投了曹操后期还可以借着这层关系转投司马家,这样一来,应该可以平稳渡过这个乱世了。也不知曹操现在是不是在陈留招募义兵,要是能赶上就好了,不然就只有后期他布招贤令广招贤士唯才是举时,我才有机会。可我连正儿八经的三国志都没读过,三国演义很多东西也是半真半假,我光凭借后世学的那点历史,也不知道能不能献上良策以图自保,这可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既然确定了方向,那接下来我怎么才能投奔曹操呢?身在这茫茫草原,语言又不通,身上也没有财物,也不知现在是何时现在在何地,我连自保的能力都堪忧啊。
我现在必须得尽快掌握他们的语言,了解更多的信息,学会一些必要的技能,才能在这乱世生存。对,我得先学会骑马,这茫茫草原,我不可能靠两条腿投奔曹老板的,今天看看能不能让阿图木教我骑马。
正想着阿图木,阿图木就和于鲁木一起起来了,阿图木过来跟我一边比划一边说,他今天要去帮穆勒把留在部落的羊赶过来,而且昨天也没去放羊,今天于鲁木早带着阿图鲁去放羊吃草,他问我是跟他去部落里,还是陪于鲁木和阿图鲁去放羊。
我一听可以跟着阿图木去部落,我赶紧拉着他的胳膊跟他点头示意我要跟他去部落,因为我现在真的有点怕于鲁木了。
于鲁木回蒙古包里把阿图鲁抱了出来,然后我们一起去穆勒家里吃早饭,穆勒家因为刚搬过来,吃的都还是昨天的那些牛肉干和浆果,还有那浓稠的酱肉。吃完东西,穆勒去另一个蒙古包里牵了三匹马出来,拿出一袋黑豆和一把碎盐块给马吃,这三匹马都比阿图木那匹要高大壮实很多。然后我们三个和达达把羊圈最后那几条栅栏扎好,达达帮我们一个一个的装好马鞍,我找了一根皮革绑在了我的那匹马的马鞍上,因为上次跟着阿图木骑马去地涌泉洗澡时,我感觉脚只能踩在一边,我会坐不稳,而且骑在马上很吃力。
穆勒准备给我骑的这匹马通身黝黑黝黑的,全身上下一点杂色都没有,皮毛油亮的很,而且我现它走起路来竟然是顺拐的,我以为他是脚有问题,还傻乎乎的去掰它的脚,被它那碗口大的蹄子踢了一下,幸好它没真生气,不然我感觉我可能是最没用的穿越者了,刚穿越没几天就被马踢死。(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最废物的穿越者t^t)
穆勒告诉我,我的马叫黑风,是他最中意最喜欢的马,还用手给我比划着告诉我黑风跑起来就像一阵黑风吹过。我有点怀疑的看着黑风,因为这二十匹马里,就它不一样,因为顺拐,走动的一晃一晃跟站不稳似的。我站在黑风的正前面,伸手去摸了摸黑风的额头,它却低下头来拱我的肚子,然后看着我翻嘴唇呲牙,我想起来草泥马会吐口水,黑风也是马,不知道会不会朝我吐口水,我就往旁边躲开,然后黑风也后蹄一动跟着我转了过来继续正对着我呲牙,虽然它是吃草的,但我真有点怕他咬我,我就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拌了一下摔坐在地上,然后黑风也靠上前来,低头抵在我身上来回蹭,把我吓到了。穆勒走过来拉起我,他却跟我连说带比划的告诉我,黑风很喜欢我,这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然后穆勒说要出了,还指着天说不快一点,天黑到不了部落的大草场。
我小心翼翼的骑上了黑风,一只手紧紧的抓住马鞍的边边,一只手握紧那皮革做的缰绳,两腿努力夹住黑风的大肚子,然后反复的跟阿图木确认我骑着黑风真的没事吗?阿图木跟我说黑风很聪明,不会有事的。
达达过来给我们每个人递上一个水囊和两条牛肉干,我正在把牛肉干到马鞍上挂着的小袋子里,穆勒就出“恰恰”的声音,黑风就开始跟着穆勒的马走动,让我突然后仰一下,我情急之下就抓住了黑风的鬃毛,才稳住身形,结果黑风突然跑起来了,我只能趴下抱着它的长脖子,达达在后面喊着类似“一路平安”的话,阿图木和穆勒却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在开怀大笑。
一路上跑的飞快,黑风应该是自己认识路,我抓着的缰绳好像就是一个摆设,而且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穆勒说黑风是他最好的马了,因为黑风真的很快,我一直跑在最前面,黑风好像故意逗另外两匹马玩一样,阿图木和穆勒一追上来,黑风立马加,两下就把他们甩开了。还有一点就是,骑在黑风身上并不是感到很颠簸,就是大腿还有有些磨得不舒服,如果要坐一个比较的话,阿图木那匹马骑着就像坐没有减震的手推车走在工地的石子路,那真是早饭都能颠出来的感受,而黑风就像是雨夜迈巴赫了,又稳又快不打滑,车子还会自己走。
看着广阔无边的草原,任由我尽情的驰骋,我拿出水囊灌了一口奶酒,此情此景只想纵诗一,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我看了看天,上面的朵朵棉云慢慢的向后飘过,又看了看地,眼前的撮撮青草迅的向后穿梭,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迎风飘白日,绿水飞驰流。”
骑马真的比开车舒服多了,三百六十度全景天窗,还是自带导航自动驾驶,以前听朋友开玩笑说“草原上的孩子都是骑马上学”我开始是不信的,现在我觉得,换做是我,我也会选择骑马上学。不用加油不会堵车,全程自动驾驶,纯清洁能源,一捆草料纵想百公里越野,谁不会不想拥有呢?
“俞律律”
已经下午了,我们到了一条大河边,让马儿停下来喝水,我们也跟吃点牛肉干休息一下,这一次骑了这么久,我也没感觉屁股疼,就是大腿内侧火辣辣的,我估计是磨破皮了。今天我终于看到山脉和森林了,在河的对岸还有一条更大的河,再远一些就是一片连贯成群层峦叠嶂的青山横在那边,远远望去都能看到山上有着广袤的青松,因为山下是平整的草原,所以山显得特别突出特别高,就行是在平原仰望泰山那般雄伟。
阿图木告诉我在往前就快到部落了,我想起于鲁木一直光着脚,连双鞋都没有,问他能不能跟穆勒借点东西,我们给于鲁木换双靴子回去,阿图木却面露难色,我便跟他比划着说可以用我的小刀或者打火机来换,他立马摇头,他比划着说我的东西太贵重了,我无奈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