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被一条无形绳索束缚在地面上的鹰,即便遥遥得知远方的信息,也无法像曾经那般展开双翼,振翅飞天翱翔。
南饧大[kou]呼吸,他察觉到自己[jing]神力不稳定的躁动,竭力控制着想让自我冷静下来。最近在小学弟的陪伴下,他已经在很努力地调整与控制[jing]神力了,不可以就这么放任[jing]神力暴动、前功尽弃!
恍若怪物的[jing]神力又在脑海中咆哮,南饧抬手用力抓住床头边框,力度大到指尖泛白。
我该怎么样帮助他?我能联系谁?我又能联系谁?
蓝[se]机器刺猬连忙上前安慰:“老板别担心!舟舟肯定会没事的!!”它用两只小爪子比划着,“舟舟说过他的习惯,每次外出都会将负责人纳入紧急联络人名单的,想必那边一定及时收到消息了!他们肯定能帮到舟舟的!”
会吗。会吧。请一定要——
但如果那边的负责人帮不上呢?自己就只能眼睁睁明知危难的生,却徘徊着等待终末结果吗?
小学弟是他唯一的朋友、唯一的陪伴、唯一的牵挂了。
思绪像是断线的风筝飘远,南饧目光落在床面上。双人床右侧属于池归舟的枕头还干干
()净净摆放在那里,维持着他走那一天的样貌。
枕头旁侧是个橘子娃娃。小学弟之前说过,这橘子娃娃是他随手[chou]奖[chou]出来的,感觉很有好运的意味,便带在了身边,当做床头玩偶装饰。
“……”南饧慢慢伸出手,将那个软乎乎的橘子娃娃拿了起来。
玩偶脸上挂着放大的笑容,平[ri]里看,或许会觉得这笑容非常开朗,此时他只觉得有些不知名的自我嘲讽意味。
他与那个玩偶对视,感觉自己好像也是一个玩偶。在权势[jiao]错中被[cao]控的玩偶。
八年来,他遵循着劝告,将自己的生活圈固定在狭小的片区中,没有往外探出多余的一步。
可是,我的忍让、我的沉默、我的退却都带来了什么呢?南饧内心冒出疑问,纯白睫羽垂下。除了长久萦绕的痛苦与如影随形的噩梦,似乎什么都没有。
在过去悠久无趣的生活里,他[ri]复一[ri]躺在躺椅上,只觉得自己也要变成躺椅的一部分。
当他终于有了可以[jiao]流的友人,却又不得不面临这样的困境——小学弟有危险,他无法帮忙。自己怎么就这么没用!
所谓的平反、所谓的补偿、所谓的苦尽甘来都在哪里呢?
南饧慢慢眨动眼睛,[jing]神力冲撞下的头脑像是一团浆糊,缓慢运转。说起来,我为什么非要等他们权力斗争的结果?
……为什么要等?
那双漂亮的紫罗兰[se]眼眸缓慢流转,最初的茫然过后,逐渐凝聚起锋锐,光辉比慧德拉莱恩钻石凌面更加灼灼耀眼。
我不会再等下去了。南饧想。我将往前走,我要站出去。
就如同小学弟曾经说过的——只有站得足够高,他们才会听我讲话。
没人会在意幽灵的想法,社会边缘者的声音无人聆听。
躲在角落永远不能解决问题,只会重复曾经的失却,再一次遗失想要珍重的人。
如果说南饧之前还是被池归舟向上的朝气带动着一并前行,那么此时此刻,他内心真正涌现出某种奇异的力量,支撑起他站稳身形。
银白长男人像是再度擦亮的剑刃,每一面都彰显出久违的尖锐锋芒。蒙尘明珠拂除经年积攒的尘灰,闪耀独属的光泽。
蓝[se]机器刺猬目睹着南饧的变化,它仰起小脑袋,有些迟疑地叫了声:“sir?”
南饧略微偏头,声音放轻,喃喃道:“我是不是颓废太久了……[小奇迹]?”
听到这个称呼的蓝[se]机器刺猬电子烟仿佛断触般忽闪几次,它愣愣地仰着脸,一时之间竟无法回话。
南饧将玩偶放回原处,因为那条紧急求助信息而扑通乱跳的心,此时依然像是要从喉咙跃出。可他知道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因为慌乱是没有意义的。
他深呼吸一[kou]气,闭目调整好凌乱的[jing]神力。
希望小学弟那边一切顺利,但如果没有……
恳求命运或神明祈祷毫无意义,如果要帮到想要帮助的人,就必须做
出实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