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压着声音,语调却是明显的急促:“大人!惊扰了大人授课,实在是奴才的不对,只是现下情况紧急,大人还是快些和奴才去一趟吧!”
李宏歌一听,又是一拧眉,呵斥道:“什么要紧事你竟说不清楚!”
还是他身边的学生搭住他的肩膀,小声提醒:“这位是丁公公身边的人,自然是上边那位的意思,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真是不小心这颗脑袋!”
李宏歌当然也知道这肯定是楚帝的意思,他只是……他梗着脖子,抛下兄弟搭着他肩膀的手臂,去看书桌前的白岩。
白岩不知道生了什么,只当是楚帝找他有要紧事,一边开始收拾书本,一边有些歉疚的告诉学子们会让别的先生暂为接替。
楚帝虽然这几年越来越夸张了些,可倒是没有在正事时打扰过白岩,当然,大抵也是因为经过这几年的时间,白岩的胆子已经从原来就很大的地步,升成了一座小山。
他是完全不会顾忌楚骥的想法的毕竟有很多时候大人的做法也不全对,不止不全对,还会意气用事。
白岩想到之前几次楚帝做出来的事,脾气也有些不爽快,抿了抿唇,与学子们告了别。
李宏歌等人在书院窗子前瞧着,那名小公公当真是急死了,按说是丁从喜身边调教出来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莽撞匆忙,可这名小太监显然已经来不及掩饰自己的慌张了。
“这到底是生什么事了。”
一名学子倚着窗子,稀奇的念叨了一句。
李宏歌刚刚的不爽也渐渐变小了,有些担心起来。
毕竟虽然这两年因为有帝君这位坤泽的存在,楚帝的信息素越来越平稳起来,可楚帝本身身为唯一一个等级极高的乾元,充斥着不确定性,前几年臣子们的惶恐虽然随着时间慢慢褪去了,可还是扎根在臣子的心里,时不时就要担心一下。
毕竟这次,还到了惊动帝君的地步。
和几位学子想的一样,白岩虽然有些气,可离皇宫内越近,他的担心就越大,宫内十分肃定,禁军的表情甚至看起来都有些严肃,白岩想着是楚帝那边可能出了意外,步子都迈得大了些,一直到寝宫外,几名大太监总管,连带江德满在内,全都站在殿门外,瞧见白岩,像是看见救星一样,眼睛瞬间亮了,又紧迫的小步跑下去:“帝君大人!您可来了!”
“江公公,大人他,大人他怎么样了吗。”
白岩喘着气,有些急。
听他说完这话,江德满的表情却是变得更奇怪了一点,恰逢殿门响起,丁从喜灰头土脸的从殿内出来,还弯着腰,回身瞧见白岩,顿时像见了救星,连忙压着声音说道:“帝君……!您快进去看看吧。”
几人的表情都这般紧迫凝重,白岩也不由得深深的紧张起来。
可是他没察觉到信息素的异常。
白岩连忙推开殿门,朝殿内的龙床走去。
龙床的床幔已经打开了,能隐隐看见被角的一点。
越往前走,越不对劲,白岩快步走去,直到到达龙床前,嘴里还喊着:“大人……”,然后僵在了原地。
他脚甚至没有踩下去,怔怔的与龙床上的少年不,那都算不上少年,最多算是一名稚童。
一名长得与楚帝有八分相似,冷淡着脸,围着一圈大了好几倍的龙服,坐在龙床正中间的稚童。
“陛下身体无碍,许是信息素的影响,又或者是帝君您的气息,既本元无损,那么迟早是会变回来的。”
国师淡淡的声音响彻在寝殿内,白岩坐在桌前,他怀里抱着缩小了好几倍的楚帝陛下,此时小楚帝冷淡着小脸,在白岩惊诧的“可大人这样,朝务”问询中,语气沉着的开口:“畏惧什么,若是那帮废物因朕不在就乱了阵脚,到真应该好好收拾收拾。”
语调是与内容完全不同的还带着少年稚嫩声线的嗓音,他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顿了一下。
缥缈无踪的国师仿佛透明人一般,在楚帝此话之后,安然的躬身撤离,语气飘飘的道:“既如此,臣便先告退了,一切便辛劳帝君处理。”
“好我会的。”
白岩握紧怀里少年的胳膊,下意识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