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粗略地掃了一圈,看到表格的最後一行,曼招弟的名字欄旁邊,捐款金額是零時,頓時不滿地皺了皺眉。
薛管沒有留意到溫萍的表情,提起高二一班,她馬上想到了早兩天把她氣得半死的曼招弟,見羅盈春也在,故意陰陽怪氣地大聲說道,「一班的紀律成績各方面的確是非常不錯,就怕轉來的是老鼠屎,攪壞一鍋好粥。」
羅盈春的臉色沉了沉。
「對,真的很難管教,總是頂撞老師。」溫萍聽出了薛管話裡有話,也跟著一起聲討,「一想起曼招弟就頭痛,她父母離婚了,也不配合工作,今個兒加了她家長的微信,誰知道轉頭把我給刪了,你說氣不氣人。怪不得說有怎樣的父母,就會有怎樣的小孩,這話一點也沒錯。」
「而且你看這表格,這人一點也不懂團結,班集體捐班費,就她一個人沒捐,真缺那個錢?」
薛管湊上去看,嘴角往下撇了一下,「現在的小孩哪可能缺錢,肯定是想著自己從重點學校轉過來的,高低要在班上壓個下馬威,所以才這般沒大沒小不懂規矩。虧她還是個姑娘家,我都替她臊得慌。」
這些話羅盈春一字不漏地聽進耳朵里,但沒有附和,分發完甜品後,她默默地離開了辦公室。
滿腦子都是曼招弟缺錢的事。
第o17章餵豬崽的豬肉佬
曼招弟發現羅盈春這兩天奇怪得很。
可到底是哪裡奇怪她也說不上來,總是讓人感覺十分彆扭,非常彆扭,級彆扭,彆扭特大三連發。
老眨巴著一雙幽幽的眼睛看著自己,就像隔壁屋八十歲的老奶奶憂愁自己事業無成一貧如洗的冤種大兒,恨不得傾家蕩產但又口袋空空無能為力,連賣血都湊不夠量只能一個勁地錘胸頓足。
瞧那眼神,那表情,那神態,哀得讓曼招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人是中邪了麼?
剛開始,曼招弟以為是工作上的問題,並沒有放在心上,但後來發現羅盈春的『奇怪』是奔著她來的。這個人不知道揣了什麼心思,突然化身成餵豬崽的豬肉佬,一個勁地讓她吃。
這兩天的早餐豐盛得,讓曼招弟懷疑她是不是把鎮上最大的酒家茶樓搬了回家,午飯和晚飯更是誇張,堆得高高滿滿的菜,連雞槍腿都有兩大隻,特意熬了骨頭補湯,還有紅豆椰奶當下午茶,這還沒完,羅盈春送飯時鬼鬼祟祟地給她塞了不少零食乾糧,說是讓她餓的時候墊墊肚子。
可她根本沒有這個時候,都快撐死了!
現在,曼招弟捧著羅盈春特意給她留的夜宵,滿滿兩大盒,根本不可能吃得完,曼招弟頭一回發現被投餵也存在危機,決定正視這個問題。
「你這兩天怎麼回事?」這天是周五,晚自習後兩人回到騎樓,曼招弟看著羅盈春鎖車,問道。
「怎麼了?」羅盈春頭也沒抬,半彎著身鎖車。署慈
「飯菜的量變多了,你給那麼多,我根本吃不完。」
羅盈春鎖好車站起身來,看著她,「這不,你腳傷了,我想著幫你補一補。」
曼招弟翻了個白眼,「補了我能長出第三隻腳來?」
「。。。。。。」
月黑風高夜深人靜,說什麼冷笑話呢?
短暫尷尬的五秒對視後,曼招弟先嘆道,「我只是崴到腳,而且明天能去拆夾板紗帶了,用不著補。」
「明天你打算幾點去醫院?我送你過去。」羅盈春說道。
「不確定,睡醒了再說。」曼招弟應,意識到不對勁立即一個急剎車又說道,「我在問你這兩天怎麼回事,別打岔了。」
好險,差點就被這『扯天扯地的碧螺春』給繞出圈去了。
羅盈春抿了抿唇,「是菜不好吃?還是味道不好?」
曼招弟瞪她,『嘖』了一聲,「你找塊鏡子照照,現在你的臉上明顯寫著:『我要找個藉口搪塞過去』。」
「哪有?」羅盈春搓了一下自己的臉蛋肉,「反正剩了也是倒掉,所以才給你多裝。該不會是你的同學看到你吃,說你了?」
哪有人敢說,曼招弟沒好氣,「沒有,我只是覺得你這兩天奇奇怪怪的,要是有事你就直說。」
「我能有什麼事。」羅盈春應得敷衍。
「那也別給我裝那麼多飯菜,我根本吃不完,我不喜歡浪費,天天這麼吃,快要撐死了。」曼招弟說著,揚了揚手裡的飯盒,「就像這兩大盒子,別說我了,我和你一起吃都吃不完。」
羅盈春默默接過她手上裝飯盒的袋子,「我倆吃不完,還有鵝仔呢。」
得,愛寵晉升剩飯解決機器。
羅盈春瞥了曼招弟一眼,「我知道了,下次我少裝點的。」
一晚上就等這一句,曼招弟『嗯』了一聲,又說道,「不過沒有下次了,明天拆繃帶後,我可以自己到飯堂吃,也不用麻煩你來回接送了。」
羅盈春聞言,抬頭看了看她,沒說話。
回到三樓,曼家屋裡依舊一片漆黑,曼招弟跟著羅盈春回了小屋,努力解決一堆宵夜,鵝仔也得到了好吃的炸牛奶,正吧咂吧咂嘴吃得歡快,只有那隻傲氣拽酷的鴨仔貓,臉無表情地看著她們兩人一狗認真乾飯。
曼招弟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團豆沙餡的糯米糍,心想真要這麼吃下去,遲早胖成豬。
第二天是周六,曼招弟在家裡懶得睡了個死沉的覺,早上九點多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