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粥了解。”
“我是乡野人,眼界低,说的未必对。”
“公平伯谦虚了,你在高处说话,自然都是高论。”叶渝州仰头打了个趣。
公平伯:“你小子!”
“那便看鱼粥自己如何权衡。”公平伯看着叶渝州的眼睛说。
“我一定谨慎思量。”叶渝州仰头对视道。
然后,公平伯慢慢笑出来……在他那张沧桑而总是严肃的脸上,少见的露出莞尔神情,接着,以自嘲声,吭吭笑道:
“刚一来就说了,我不做建议,偏是现在很想建议……”
“公平伯请说。”叶渝州忍笑道。
“临走再说吧,权当供伱参考。我先说个题外话,却是早就想同你说的,现在说来或没什么意义了,但我想着还是说一下。”
“好。”
“全固城大约每一个人心底都知道,鱼粥会是下一任公平伯。这个问题如今还没多少人提,是因为他们总觉得我还能担任这事许多年,但若真有人问起,他们能想到的也只有你。”
叶渝州答啥也不是,只好笑一笑。
“其实,我这两三年内便要出去一阵,并不知道多久能回来。所以总想着要找机会提前跟你说,鱼粥得做好准备,去做那固城有史至今最年轻的公平伯……哈哈哈,咳咳。”
公平伯说着大笑起来,笑得直咳嗽。
叶渝州想到那个场面,自己十八九岁,上街,满街包括白阿公在内,都来喊“公平伯”,一样忍不住好笑。
那样或该经常板着脸了。
就连一旁的李映月都忍不住笑出来,做乖巧样子,朝叶渝州施礼,喊了一声“公平伯”,把自己逗得前仰后合。
“想不到,如今倒是鱼粥可能先离开。我这说完走了,不用出来送。”
公平伯止住笑,也止了咳嗽,利索转身出了院门。
带合院门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我觉得,情分若真,不在一时。”
公平伯给了建议,转身往市上走去。
“多谢公平伯,鱼粥明白的。”
其实刚才两个人聊下来后,叶渝州自己,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待他转回身,李映月已经走到跟前很近处了,仰着头,一双眼睛里扑闪着小小的郁闷和无奈:
“看来今晚不必收拾东西了。”
“哎呀,看来蜻蜓听懂了。”叶渝州伸手揉了揉她的脑瓜子。
“这有什么难的,便是等等的意思嘛,反正咱们去了也不是什么助力,倒不如先留下来,等上一等,看说书爷回去后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若是不敌那对头,败得快,说不定他先灰溜溜回来固城哩。”
李映月转身,一边绕晃走着,一边说。
“咱们跟说书爷之间的情分呢,要是足够真切,晚一些再去长安城里寻他,也是一样的。”
“若是晚些再去,便没了情分,那这情分,也不足够让咱们明日就跟随他去长安。”
“我家蜻蜓果然聪颖非凡。”叶渝州面有所思,由衷夸道。
“是的呀……可是,我想见长安!”
李映月背对着叶渝州,似真的有足十二分向往,双手抓扯着衣服闹小性子,仰头:
“长~~安!”
“长~~安!”
她以抓狂嚎叫的样子向夜空喊,但实际怕云娘听见了,遭骂,并没有真的把声音完全放出来。
“其实蜻蜓你见过长安的,六岁之前,你便生长在那里。”
叶渝州在她身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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