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忙著和消防、公安、保險各種部門打交道,雁行每天都很早出門,傍晚才回來,和他們幾個睡到自然醒的無業游民的作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大家只有在晚上才會清醒地面對面。
「那是人力三輪!怎麼可能騎得過去?」
雁行完全不為所動:「一共才7公里,有什麼不可能的?而且你們不是有四個人嗎?一個騎不動了就換下一個。」
「沒見過白天的你感覺很鮮,」雁行面無表情地複述了一遍,「這不是嫖客對小姐說的話嗎?」
「那你腿最長怎麼不跨在車頂上?」
「我是說最近啦。」
pVc被山竹放在座位中間的包擠得很不舒服:「你背了什麼東西,這麼沉?」
「哦!」山竹把拉鏈拉開,「你們餓嗎?我帶了薯片,三明治,還有沙包和uno!」
「你以為是春遊啊……」
最終到比賽場地的實際行駛距離是8。2公里,其中侯靈秀騎了1。5公里,山竹騎了2。5公里,最後pVc和何已知分別騎了2公里多一點。
被雁行從車上趕下來時,幾個人都像從垃圾粉碎機里掏出來的布偶一樣,雖然外表還是完整的,但內部已經完全破碎了。
pVc完全不顧周圍人的眼光,像殭屍一樣走到草地上直挺挺地倒下。
山竹心有餘悸地撐著膝蓋:「幸好雁表哥沒有絕情到讓我們一個人騎,其他三個人坐在三輪後面……也算是一種體貼吧。」
侯靈秀比他更了解雁行:「不,我覺得他只是考慮到了道路交通法,禁止非機動車載人。」
何已知把三輪車停好,正好聽見他這句話,想起上次和pVc還垃圾桶時還讓pVc坐了車斗,當時兩個神經大條的人都沒覺得不對,現在看來幸好距離近,沒被交警發現,否則一宗案子沒解決完,又要多加一份處罰。
「我去買冷飲,你們要什麼?」他從車座上跨下來,動作和另外三人一比稱得上瀟灑流暢。
「可樂!」「冰可樂!」「冰紅茶。」
比賽的地點是一個建成的親子公園,前來參加和圍觀的大部分都是附近的家庭,尤其是孩子特別多。
pVc有些尷尬地站在跑來跑去的小孩中間:「好久沒見過這麼多人了,有點陌生。」????因為是娛樂賽,只設置了一條賽道,也不區分選手等級和賽犬體型,只要現場報名都能參加。
被交付小狗到懷裡時,侯靈秀納悶地問:「為什麼我帶戈多,pVc帶教父?」
何已知:「因為體型?」
少年有些不滿:「這也太隨便了。」
「但是教父鬧起來你根本控制不住吧?」何已知想起在胡同里,侯靈秀用全身力氣還是拉不住教父的樣子。那個時候他還是個紅色掃把頭的殺馬特,和現在清秀學生的樣子截然相反。
事實證明不僅是侯靈秀,沒有人能控制得住教父,哪怕是看上去很有威懾力的pVc。
他們是四人當中第一組上場的。
pVc有點緊張:「雖然不太懂是怎麼回事,但是跟著它跑,到要跳的地方提醒它就行了吧?」
「沒錯。」何已知點頭。還是那句話,因為是娛樂賽,所有障礙都按照順序從前到後排列,選手只要從起點出發跑到底再原路折返就行,不存在需要背路線的情況,而且用的也全都是跨欄、輪胎這樣簡單的跳躍障礙。
pVc帶著教父走到起點,剛解開頸環,羅威納犬就咆哮著,像屁股著火的炮彈一樣「嗖」地衝出去,一溜煙就跑到了對面,途中不僅一個杆都沒有跳,還把幾乎全部跨欄撞倒了個遍,只剩下一個還孤零零地立著。
場邊有小孩子興奮地大叫:「哇!保齡球!」
保持著彎腰動作愣在原地的pVc這才反應過來,小跑著朝教父追過去。
何已知正要嘆氣,卻聽到自己身邊的雁行笑著喊道:「教父,這裡還有一個!」
羅威納聽到他的聲音,在原地蓄了一下力,和剛跑到盡頭的pVc擦肩而過,衝過來把最後一個欄也撞倒了。
全場觀眾哈哈大笑。何已知看著雁行的笑容,也只能無奈搖頭。
和狼狽的pVc形成極端對比的是第二個上場的山竹。
金髮帥哥和白金色長毛獵犬往那一站,什麼都不做就是一幅靜止的時尚畫報。
比賽開始之後,人們驚訝地發現他們動起來……也是一幅相對靜止的時尚畫報。
無論山竹在旁邊怎麼叫它,喊它,妲己始終保持自己的步調,慢悠悠地踩著優雅的步伐,兩步一停,三步一頓,遇到障礙時甚至會原地停下站十幾秒,就像是在思考要怎麼過一樣,一直到終點,它柔順的長毛都沒有一絲紊亂。
最終他們雖然完成了線路,但是裁判也快睡著了
之後的侯靈秀和戈多又是另一種畫風。
小狗按照之前訓練過的方法成功跳過前兩個跨欄,然後一聽到掌聲就衝到場邊和觀眾熱情互動,再也不願意回到線路上。
侯靈秀追著戈多滿場跑,每跑到一處都會收穫比前面更熱烈的歡呼,而戈多也更興奮。
直到跑到雁行他們前面準備表演搖尾巴時被何已知一手撈了起來,才結束這場鬧劇。
何已知把戈多還給侯靈秀,聽到裁判喊net的名字,正準備上場,剛剛還沉浸在戈多表演中甚至拿出了手機錄像的雁行突然回頭抓住長發青年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