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倉庫早早熄了燈,山竹睡不著在床上心血來潮地查了一下才知道,薊京美院作為國內最知名的三所美術院校之一,今年報名人數將近9萬,考點分布在十幾個省會城市,但全校只招8oo人。
「是啊。」pVc附和道。
山竹騎著電動車,來到薊京美院門口。冬日冷清的陽光和樹影一起,在他金色的頭髮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正在他們說話時,戈多似乎對鏡頭產生了興,從何已知懷裡夠出去在鏡頭前搖頭晃腦,杜戈擔心它影響觀眾看比賽,就讓何已知把它拉開,但直播間的觀眾似乎並未感到不快,「榜一大哥」甚至送了好幾個禮物。
「有人放棄也是正常的。」pVc往旁邊挪了挪,似乎是想給山竹讓一個位置,「而且這些很多都是畫室培訓機構的人,就是報名來看個題而已。」
山竹拐進學校對面的小路,把車停在路邊,再走回去找pVc。
「Vc哥還算在校生?」
「有車牌的,怎麼可能認錯。」山竹指著一輛黑色的車說,「就在那。」
「我是在校生,報個屁。」
「你傻啊,我們一過去他肯定就跑了。」大學生說,「他開著車,我們哪追得到?」
「真是開放啊,」山竹感慨,「要是八英寸大師賽也這樣就好了。人人都能報名,人人都能參加,多好。」
「何已知也沒有消息……我們就沒有什麼事能做嗎?」
「那我們去他家敲門的時候他開了嗎?」山竹反問道。
「那不就得了!」山竹苦口婆心地說,「不能直接去,得把他引下來,只要他下來就好說了。到時候我們一個拉住輪椅左邊,一個拉住輪椅右邊,他插翅也難逃。」
「好像有點道理……」pVc被說服了,「怎麼把他引下來?」
「不知道。要不你假裝腳崴了站不起來需要人扶?」山竹提出一個主意。
「我在一個雙腿殘疾的人面前假裝腳崴了,你覺得他會同情我嗎?」pVc嗤之以鼻,「換成我,我肯定直接開著車從他身上碾過去。」
「那怎麼辦?」
正在兩人商量不定時,山竹看到雁行的車亮起了燈:「哎,他好像要走了!要不我去裝崴腳吧?我相信他不會碾我的。」
「別胡鬧,回頭你被別的車碾了怎麼辦?」pVc拉住他,四處張望,冷不丁問道,「你有煙嗎?」
山竹先是搖了搖頭,自從開始訓練以後,天天被雁行盯著,他倆都很久不抽菸了。但他又突然想起自己背了包,打開翻了翻,還真找到一包以前剩下的。????距離他們11oo公里的地方,何已知和戈多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走進了檢錄處。他們要進行上場前的最後一次檢查。
他們是中型犬組的倒數第五組搭檔,在他們後面,還有四位選手會上場。
目前排名第一的是那個小個子的日本選手,4o秒11,無罰分。
在檢查到戈多時,工作人員格外仔細。他用儀器測量了它的體溫、心率、血壓,又用手摸了摸它的毛皮、肌肉、關節,似乎想要找出一絲不妥。
何已知看到他的動作,不由得擔心起來:「它的體徵有哪裡不正常嗎?」
「沒有,只是它比較特別,得小心一點。」工作人員說,語氣中透著一絲不屑。
特別?
何已知反應了一會,才明白他說的是戈多沒有品種這件事。
他突然想到,之前pVc和阿狗檢錄時,似乎也會花比其他三人比較多的時間,他以為那是因為哈士奇毛厚不好測體徵,這時才反應過來:和毛的長短厚度沒有關係,純粹是因為賽事人員對非純種品種狗的牴觸,覺得它們就是比品種犬更危險,更容易出問題。難怪pVc會對有人說阿狗是雜種狗這件事這麼煩躁。
「它沒什麼特別的。」何已知說。戈多抬起頭和他對視,圓溜溜的眼睛裡閃爍著信任和依賴。
工作人員繼續說著他認為的好話:「作為一條土狗,能夠出現在這裡已經很特別了,你一定為它感到很驕傲吧。」
「不。」何已知斬釘截鐵地回答。他的聲音讓工作人員愣住了。
長發的年輕訓練師聳了聳肩,平淡地說:「我不會為它站在這裡感到驕傲,因為我們是奔著第一來的。」
不僅如此,他們還要去法國參加世界最頂級的犬敏捷賽事,何已知決定到那時,再為戈多感到驕傲。
檢查完畢,他站在戈多的左側,領著它走出檢錄處,向賽場走去。
「放了這麼久,會不會發霉啊?」山竹拿出一根煙,仔細地聞了聞,皺起眉頭。
「沒事。」pVc一把從他手裡搶過煙,穿過人群走到校門口正前方最醒目的位置,攔住一個剛出來的考生,遞給他。「老兄,你哪個畫室的?」
那人被他嚇得一愣,接過煙下意識地就說出了畫室的名字:「華清……」
pVc接著問:「今年考的什麼題目?」
「你是什麼人?」那人警覺起來。
「我是家長。」
那人回過神來,警惕地觀察了一下他的打扮:「胡扯,你是其他畫室的吧?靠,是不是想舉報我們?」
這時候,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目光。
畫室老師混進考場除了看題體驗以外,還可能有一個目的——作弊。看題的人把題目傳出來,由外面的老師畫好,再發給考場裡的學生照著抄……這樣的成功率很小,可能一年也就一兩個人會這麼幹。但每年都有人鋌而走險,所以招生考試辦實際上也很反感這些畫室老師進去看考題,時不時就會抓一兩個典型點名批評。主要靠的就是競爭對手間的相互檢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