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三個人。
「你們打算抓我到什麼時候?」很磕磣的□□問。
雁行聽到他的話,有些愕然:「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任性?」
「如果我是你們的話,就會抓緊時間訓練,而不是把精力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雁行冷冰冰地說,「要知道如果今天何已知和戈多失敗,就只有你們三個去法國比賽了。」
兩人的手臂在輪椅背後交叉成一個十字,一副戒備森嚴的樣子。
「那還用說嗎?」金髮的小弟回答,嘴角揚起一個壞笑,「當然是到去法國的飛機上為止。」
山竹站在雁行左邊,用手把住輪椅的右邊,pVc站在雁行的右邊,用手把住輪椅的左邊。
「這個你可以放心,不會有這種情況的。」山竹肯定道,雁行用疑問的眼神看著他,大概是在想他的信心從哪裡來?
「如果不是全員都去,那我也不去了。」山竹神經大條地一笑,接著自己的話茬說下去,「如果我不去,那他們兩個人數不夠也沒法去了。所以不存在只有我們三個去的情況。要麼都去,要麼都不去。」
「那豈不是隨便畫什麼都成?怎麼才算違背題目啊?」山竹覺得這太荒唐了。
當何已知和戈多在震天的歡呼中走下賽場時,他們身後計分板上所有的名字都向下挪了一位。負責手動完成這個工作的,正是那位負責賽前檢查的工作人員。
pVc最終還是問到了他關心的考試題目。
「我懂了,跟高考作文一樣編瞎話是吧……」
「老城和秘密基地完全沒有關係吧?」山竹覺得他腦子壞了。
「有沒有關係不重要,」pVc眯起眼睛,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顯得很奸詐,「只要不違背題目就行。反正大家都是套現成的作品,沒人管你切不切題。」
雁行的電話也打不通——這些人在幹嘛?
就在他擔心時,倒數第四個選手的比賽結束了,這一組選手犯了取消資格的錯誤,沒能完賽。
「太好了!」pVc開心地向山竹宣布,「題目是秘密基地!老城c能套,這下秀秀穩了。」
一個真的是提前交卷出來的學生路過時告訴他:「寫考遛狗的人,色彩題目是『我的秘密基地』。」
校門口變得擁擠不堪,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繞開了他們這片區域,讓三人所在的樹下成了擁擠中唯一有空檔的地方。
「沒錯沒錯。」另一個小弟跟著說,臉上也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你還真吃他那一套。」雁行不知怎麼點評他這番話,只能無奈地說。迄今為止國內團體在八英寸大師賽的最好成績是十名以後。即便net沒有生病,憑藉他們四人想在世界比賽上奪冠也是難於登天的事情。
「這不叫任性,這叫瀟灑。」山竹認真地回答,「比起人不齊、狗也不齊地去參加世界比賽,我寧願哪也不去,跟你們所有人一起在倉庫里吃烤肉。而且我早就和他說過的,如果沒有奪冠的希望就會退出,這是何已知和我的約定。」
如果只聽聊天內容,他們還算正常。就像陪考人在等待考生考試過程中閒聊一樣——前提是忽略被他們夾在中間坐著輪椅,面色陰沉、神情冷漠,一言不發的雁行。
「明明是你們比較吃他那一套吧。」山竹悠悠地反駁道,一臉看透一切的表情。
「比如考題說室外,你畫室內就是違背題目。或者題目說城市,你畫個自然風景,題目說動物,你畫個人物,這種就不行。但是題目說你的老家,你畫個提前準備的薊京風景,是完全可以的,畢竟老師也不知道你的老家是哪嘛。」
來到場下,何已知激動地拿出手機,迫不及待地想給自己的朋友們打電話,通知他們這個消息……但是他給pVc打了兩個,又給山竹打了一個,都沒有人接。
他們的後面只有四個選手還沒有登場,獲得名次的可能性很大。
兩個造型顯眼的高個男子,一左一右地夾著一個坐輪椅的男子。
他確實這麼做了。
何已知不由得想,也許正是因為它是個一隻耳朵不好使的小聾子,上天才讓它擁有了獲得更多掌聲的感染力。
雁行心知掙脫無望,乾脆將手從滾輪上鬆開:「何已知讓你們這麼做的?」
「你們就嘴硬吧。」山竹壞笑,「侯靈秀考薊京美院這事不是你們的主意嗎?」
準確的說是雁行的主意。
他是最先提起的,pVc是實施過程中最熱心的。
「所以?」兩人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山竹換了個姿勢倚在雁行的輪椅上:「我昨天才知道考上這個要打敗8萬7千多人,太瘋狂了,正常人會做這麼冒險的選擇嗎?」????「啥意思,我當年就是這麼考的啊。」pVc嘟囔道。
「但Vc哥是從小學畫畫的,阿秀不是啊。他去年九月才開始學怎麼拿鉛筆。」山竹指出他的破綻,用誇張的口吻繼續說,「而且他的對手,絕大多數都是像你這樣有很多年基礎的人。那可是8萬多人!即便如此,你們還是鼓勵他這麼去做——這完全就是何已知的行事方式嘛!既不考慮概率也不考慮風險,只是覺得有機會,就一頭熱地衝上去。這難道不是被他傳染了嗎?」
pVc吸了一口氣:「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
雁行忍不住打斷了他們兩個:「你們把他說的好像一種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