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顺交代一声,却是毫不犹豫直奔大理寺门前。
就见那台阶上约有十几个衙役,半数挎着牛尾刀、半数攥着水火棍,看样子应该是从别处调了支援。
见有这么些衙役在场,来顺心下暗暗松了口气,上前扬声喝道:“都瞎了眼了不成?!那边儿械斗的是九省统制王太尉的外甥、荣国府二老爷的内侄儿、神武将军冯家的公子,真要在大理寺门前伤着哪个,你们这些袖手旁观的还能有个好?!”
因不知道那仇都尉,究竟是什么官职,所以他干脆也就没提及,只拿薛蟠的双重身份混淆视听。
那些衙役听了这话,心下都是暗骂不已。
盖因若无人点破这事儿,事后他们多半还能蒙混过关,可如今被来顺当面喊出来,又被不知多少人听了去,却如何还能坐视不理?
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也只得硬着头皮跟着来顺上前,分开围观百姓,吆喝着令双方立刻停手。
若早些时候,这话未必有人肯听。
但如今见冯紫英得了救兵,那仇公子心下也正忌惮,故此见衙役们赶到,便任由家奴们解除了对冯紫英的包围。
冯紫英这才得以同薛蟠汇合。
他正要拱手道谢,谁知薛蟠却冲来顺跳脚呵斥:“薛太爷正要大杀四方,偏你这厮怎么把官差引来了?!”
来顺冲他翻了个白眼,都懒得多说什么。
冯紫英忙圆场道:“他也是好意,薛兄弟就不要苛责了。”
“什么好意!”
薛蟠却依旧不服不忿,指着仇家的队伍道:“哥哥你自个就能对付七八个,剩下的我老薛包圆了,再让后面这些废物敲敲边鼓,咱们这牌面稳赢啊!”
其实冯紫英此时回想起来,也觉察到仇家的下人,是顾忌自己的身份手下留情,才让自己得以幸免。
但这事点破了就有些跌份儿,故此他只苦笑道:“我如今早已力竭,那还能应付那么多人?”
这时对面那仇公子大声喝道:“冯紫英,今儿爷们就饶你一条狗命,日后见了你家仇爷爷,记得绕着走!”
话音未落,仇家的下人便哄笑起来。
薛蟠这厮最敬能打的英雄,故此因方才那场酣斗,已是对冯紫英大为倾心。
闻言登时气的暴跳如雷,亲娘祖奶奶的骂着,就待上前厮打个痛快。
冯紫英脸上却不见多少怒容,一面拦住薛蟠,一面扬声道:“仇云飞,往后咱们有的是好交情,就怕那时没这么些狗奴才护着你!”
仇云飞未曾理会这话,只领着人徐徐退出了圈子,眼瞅着上了车扬长而去。
而这边厢冯紫英的人,也都挣扎着爬了起来,其中倒有大半只是皮肉伤,显然方才只是在展示卧草绝技,并非不能起身再战。
冯紫英倒也没计较这些,问清楚薛蟠带来的,都是轮胎店的伙计,又专门找李掌柜和来顺到了谢。
然后又笑道:“家父先前还说呢,这新式轮胎用在军事上,也颇有些用处,为此我本该过去叨扰一番的,只是……”
他看了看身后的伤员,无奈的拱手道:“如今怕是只能改日再登门了。”
李掌柜忙趁机道:“冯公子,八月初一小店就能提前订货了,届时还有彩头可领!”
“那我必是要来凑个热闹的!”
冯紫英哈哈一笑,就准备告辞离开。
薛蟠却急忙凑了上来,嚷着要送他回去,于是二人便把车马聚拢到了一处。
临行前,那薛蟠又刻意瞪视了来顺几眼,显是怪来顺坏了自己的‘好事’。
来顺自不会理睬这憨货,沿途买了些酒肉,用以犒劳跟来壮声势的伙计,然后又拉着李掌柜去后院,商讨初一预售的具体事宜。
就连大理寺的衙役们也得胜而归,各寻伴当吹水去了。
这一个个的,倒把那讨债的俏寡妇忘了个干净。
“快放开太爷!”
薛蟠连蹦带跳的挣扎着,嘴里嚷道:“爷们就是要身先士卒!”
见此情景,李掌柜连同那赖慕荣都齐齐松了口气。
随即李掌柜又凑上来请示:“来总管,您看这……”
“你们跟过去壮壮声势,只是千万别动手!”
来顺交代一声,却是毫不犹豫直奔大理寺门前。
就见那台阶上约有十几个衙役,半数挎着牛尾刀、半数攥着水火棍,看样子应该是从别处调了支援。
见有这么些衙役在场,来顺心下暗暗松了口气,上前扬声喝道:“都瞎了眼了不成?!那边儿械斗的是九省统制王太尉的外甥、荣国府二老爷的内侄儿、神武将军冯家的公子,真要在大理寺门前伤着哪个,你们这些袖手旁观的还能有个好?!”
因不知道那仇都尉,究竟是什么官职,所以他干脆也就没提及,只拿薛蟠的双重身份混淆视听。
那些衙役听了这话,心下都是暗骂不已。
盖因若无人点破这事儿,事后他们多半还能蒙混过关,可如今被来顺当面喊出来,又被不知多少人听了去,却如何还能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