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余夏去了班主任辦公室。
站在門口蹙著眉躊躇了許久，直到感覺手腳冰冷了，才敲響了門。
聽到裡面有老師應了句「進來」後，才擰下門把手，先探了個腦袋進去。
王華榮的位置在最裡面，被前面其他數學組的老師的辦公桌給遮擋住。
余夏踮了踮腳尖，才看到人頭。
剛開學，老師們忙完該忙的事之後就十分空閒了。
她關上門走過去後就發現班主任捧著保溫杯在看視頻。
不是《西遊記》，也不是其他什麼劇。
視頻上簡簡單單的，甚至有點老派。放著的是不知道幾年前錄製的某個人在某個學校的演講。
聲音是外擴的，不大聲，但能聽地很清楚。
上面的主講人激情澎湃，說到勵志之處更是唾沫星子橫飛，下面搬著小板凳在操場上坐著的全校學生絕大多數都在抹眼淚。
下一秒，趁著學生情緒激動時。
主講人鼓吹：「今天，讓我們在這裡一起感恩父母，同學們，跟著老師一起將你們對爸爸媽媽的愛喊出來。」
――「爸爸媽媽辛苦了，我愛你們。」
學生們果然跟著大喊，哭聲夾帶著感激聲震亮了當時的天空。
余夏：「………」
她沉默了一會兒，神色複雜。
「老師。」她喊了聲。
王華榮一驚，猝不及防被保溫杯里的熱水燙了一下舌頭。
他轉過身，微微抬起頭，眯眼：「是余夏啊。」
「嗯」余夏順著他的話應著。
班主任明明和藹可親極了，她卻條件反射性地有點敬畏他，兩人對望了幾秒，余夏抿了抿唇，長袖底下的雙手緊握成拳，正經道：「我來找您是想說一下加入校體育隊的事兒。」
王華榮點頭，「決定好了？」
「決定好了。」
視頻已經接近尾聲，音樂響起，台上台下已經在齊聲歌唱。
這時，主講人開始兜售自己所著的書籍：「孩子們，等會兒都排隊，拿著書我給你們簽名。」
「………」余夏面無表情，眼神不斷往那邊飄。
王華榮注意到她的視線，抿著嘴，面露尷尬。他轉過身握著滑鼠點擊關閉，頓了兩秒又轉回來，重重地咳嗽出聲：「提前再跟你說一次，體育生很苦的。」
都說高中生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而這體育生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不怕苦。」余夏抿嘴笑，「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王華榮也笑，笑這孩子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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