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人正巧在律所工作,關於蘇義明後面的那起私闖民宅綁架傷人的案子,還是他出面幫忙介紹的金牌律師。
只不過現在回過頭想想,作為鄰居來說,他是不是有點過於熱心了?
蘇淮眉心微微皺著,腦子裡出那男人的面孔。
大約也是四十多的年紀了,樣貌雖然也周正,但看上去有些嚴肅,眉心之間有一道因為常年皺眉形成的深深皺褶,與曾經儒雅俊朗的蘇義明完全是兩個風格的男人。
他曾在電梯裡和他遇見過一次,蘇淮還記得當男人聽見他是白書瑤的兒子時,微微的怔愣和眼底突然溫和下來的視線。
只是當時他沒太在意。
蘇淮想說些什麼,但看著白書瑤舒展著的背影,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選擇了緘默。
自從家裡出了事之後,他已經很久沒看見他媽媽這樣輕鬆高興的樣子了。
算了,也不一定是件壞事。
他心底暗忖,轉身又走回了洗碗池旁。
*
小年過完,很快就是年。
除夕一大早,白書瑤留在家裡做年夜飯,蘇淮代替她,帶著熟食和水果,坐著公交到郊區的陵園,去白家的祖墳上祭拜了一圈。
這一年實在發生了太多的事,蘇淮拿著毛筆和墨水,將曾外祖父、曾外祖母墓碑上褪色了的字重描一遍,然後擺好所有的祭品,跪在墓碑前好好地磕了個頭。
「希望所有壞事到此結束,往後的歲月從此平安順遂。」
蘇淮輕聲說了一句,又在旁邊放了掛鞭炮,等送上的紙錢全部燃燒完畢,這才又坐著公交折返回家。
年夜飯上,白書瑤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大紅包笑眯眯地遞到他面前:「祝阿淼的一年心想事成,所有的考試旗開得勝!」
蘇淮知道白書瑤說的是什麼,笑著將紅包接了過來:「謝謝媽。」
白書瑤溫柔地望著他:「只要努力過,不給自己留遺憾就行,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在國內讀書也很好的。」
「我知道。」蘇淮說,「我只是想再爭取試試。」
白書瑤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一向是個主意正的,沒再多說,只是帶著些鼓勵意味揉了揉他的腦袋,若有似無地輕聲嘆了口氣。
吃過年夜飯,天才剛剛黑,街上燈籠紅火、人潮攢動,似乎有不少人正在散步消食。離春晚開播還有會兒工夫,白書瑤在家中呆著無聊,便也出門走了走。
蘇淮倒是沒出門。
他天生有些畏寒,這邊屋子臨湖,夏天自然是個消暑的好去處,但到了冬天,冷風帶著湖水的潮氣打在身上,未免覺得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