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结束,因为午后还要单独觐见唐皇李世民,程砚溜溜达达的走出皇宫,随便找了个地方填饱自己的肚子,看看天上的太阳,已经接近午时。程砚当下也不耽误,赶紧朝着皇宫而去。
“宣兰陵侯左武卫中郎将程砚觐见。”
程砚通过层层检查,终于被带到了唐皇李世民处理公务的宫殿外面,不过是就传来了小黄门的呼和之声。程砚赶紧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跟着小黄门走进宫殿。
“臣兰陵侯左武卫中郎将程砚,参见陛下。”见到唐皇李世民,程砚赶紧抱拳躬身参拜。
“免礼,程卿可知朕今日为何单独找你?”
“微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此次倭国使团的事情,虽是那倭奴无礼在先,可是你也破坏了我大唐的仁义形象。”
“敢问陛下,这仁义之名于我大唐有何益处?若不是陛下英明,将屡屡犯边的突厥灭国,那些个番邦也不会如此恭敬。可这恭敬之中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哦?那爱卿以为应当如何?”唐皇李世民也被程砚的话给引起了好奇。
“陛下,微臣虽只是一个战将,可也知道虽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那些个番邦虽口口声声说是慕我中华文化,实际上却是打着打秋风的算计。还有就是……”
“什么?此间只有你我君臣,可直言,朕恕你无罪。”
“我大唐较之番邦,最大的优势在于文化的传承。我们可以制作笔墨纸砚,书写流传千古的文章;我们可以缫丝织布,文明礼仪大行于世;我们可以打造坚甲利兵,征讨四方不臣。这是我大唐的优势,可是若是我们的优势被番邦所学,那优势也就成了与番邦对等的了。若是再次生战争,那我大唐将士,又要有多少本不应该倒下的军士,成为番邦的刀下亡魂?”
“爱卿有些危言了。我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兼收并蓄。番邦就算是学,也不过是学些皮毛而已。”
“那和亲若何?”
“嗯?”
“前隋开皇时,突厥还不能制作铁质箭头,弓也是寻常的软弓,可至大业中期,突厥就可以给前隋炀帝来了个雁门之围,前后也不过是十几年的时间而已。原因不过是前隋义成公主和亲,将大量能工巧匠带到草原。”
听到程砚的话,唐皇李世民陷入了沉思。程砚的话虽然有失偏颇,但是其为国思考的忠心,还是值得赞扬的。再加上程砚的话也不是没有任何道理,当年解除雁门之围战役,也是唐皇李世民的处子战。当时军中的大将对于突厥的战力提升的如此之快,也是大为惊奇的。
“那爱卿以为,我大唐应该如何?”
“陛下,咱们大唐不是还有儒家、道家、释家的各种典籍么?难道这些典籍不是我中华璀璨文化的一部分么?既然那番邦想学,那就让他们好好学习这些东西,也让我大唐文明的光辉照耀番邦。”
“哈哈哈……你这小子……”唐皇李世民听到程砚的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唐皇李世民顿时想到自己被魏征那个老匹夫逼迫的无所适从的事情,一想到那些个番邦国主派遣来的学子,回去之后的之乎者也,唐皇李世民顿时心情大好。
“朕听说你定亲了?不知是哪家的娘子?”
“额……”对于唐皇李世民的突然转换话题,程砚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不过既然唐皇李世民够问了,程砚作为臣子,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太学博士王成家的小女儿。”
“哦?莫不是你在围场救下的那个小娘子?”
“是。”
“朕原本以为你在围场也不过是因为年轻人的血勇,没想到你这小子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
“额……陛下,这个……”
“行了,你也别这个那个的了,我说今日朝会上,你为什么要让那萧彦将自家妻女献给倭奴,原来是因为那王家娘子早已被你看中。只是,你毕竟是我大唐的开国县侯,那王成不过是一个太学博士,你们之间身份上的差距,难道你就没考虑过么?还是说那王家娘子的美貌让我们的兰陵侯,忽略了这些问题?”
“陛下,微臣不过缴天之幸,能够生在这大唐,成为陛下的臣子。都说是时势造英雄,有陛下的英明神武,才会有微臣的尺寸之功。抛开这些,微臣也不过是个府兵之子。王博士虽官职低微,可他毕竟是出自诗书传家的清流人家。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微臣虽是个粗通文墨的粗鄙武夫,对于诗书传家的清流人家也是仰慕的紧。”
“你小子有些妄自菲薄了。堂堂大唐国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担的起的。只是这王家娘子的魅力,也让朕大为好奇,仅仅一面,就能让你念念不忘。”
“陛下,王家娘子不过中人之姿,若说是令微臣念念不忘的,不过是相处起来比较融洽而已。”
“那些个公侯子弟,哪一个不想娶一个五姓女,难道你兰陵侯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禀陛下,微臣出身低微,陪不上那些个五姓女。再说,那些个五姓女真的娶回家,那不是娶了个婆姨,而是娶回一大堆的麻烦。微臣害怕麻烦,也不想跟那些个世家有过多的牵扯。微臣看来人生一世,不过是一顿饭,一身衣,一双人,一辈子。至于那些个功名利禄,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若是国家需要,微臣当血洒疆场,若是海清河晏,微臣还是觉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平平淡淡才是真。”
“你这庶子,年纪轻轻怎么说话净显老态?我大唐正是你辈年轻人出力的时候,怎么你就一生一世一双人,平平淡淡才是真了?难道我就容不得功臣?今日你若说不明白,朕定让你屁股开花。”
“额……陛下啊,微臣冤枉。”
“你还敢喊冤?你倒是说说你冤在哪里?又枉在哪里?”唐皇李世民生气的说道。
“陛下,其实是小子胸无大志而已。当年若不是阿耶在高陵战没,小子也不会披甲上阵。若不是渭水之盟,小子也不会怒火填胸。但是抛开这些国仇家恨,小子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子,向往的也不过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小子生平也没什么大的心愿,只要饿了有饭食裹腹,冷了有衣蔽体。再娶一良人,生一双儿女,微臣就心满意足了。”
看到程砚满脸的情真意切,唐皇李世民心中的猜忌顿时消了大半。
正所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程砚小小年纪,就因军功被封为国侯,这还是考虑他年纪实在太小的缘故。若是不考虑年纪,程砚最低也是个郡公。只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不仅能对番邦使臣痛下杀手,还能够将御史说的哑口无言。虽都是程砚占理,可一想到程砚的年纪,唐皇李世民难免会有所猜忌。
又一想到程砚作为国侯,没有去求娶五姓女,而是亲自请动宿国公程咬金为他上门提亲,求娶的还是一个没有任何作为的太学博士的女儿。唐皇李世民的心情又是一片大好,想到世家对于李唐皇族的轻蔑,唐皇李世民再看程砚的一脸真诚,于是做了一个让别人大跌眼镜的举动。
“既然程爱卿满心赤诚,朕也乐得成人之美。你求娶太学博士之女必定会被别人拿来说嘴,为避免以后麻烦,朕就下中旨,与你赐婚。爱卿以为如何?”
“多谢陛下!”程砚听到唐皇李世民要给他和王淼赐婚,顿时大喜,当即一揖到底,拜谢道。
“好了好了,你这小子,滚吧!赐婚的旨意明日就能送到你心上人的手上。”见到程砚的滑稽表现,唐皇李世民心情也是大好。
“诺!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