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程砚再次闲了下来。只是程砚还是将自己关在了左武卫的大营之中,偶尔外出,也是在宿国公府亦或者是冀国公府。因为程砚知道这两个地方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至于王淼那里,因为唐皇李世民的赐婚圣旨将他们两个的婚期定在了十月二十,接下来的日子,程砚和王淼按照习俗,是不能够轻易见面的。
这天,程砚刚要离开宿国公府,程处默就在后面将程砚叫住,说是有要事相商。程砚没有办法,只得跟着程处默来到他的书房。
“砚哥,最近都在忙什么?一般都见不到你的影子。”两人刚刚坐定,程处默就十分热情的询问道。
“没有什么,都是在处理左武卫军中的一些琐事。牛将军最近总是找各种理由,将所有的军务都给送到我的军帐之中。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又是长辈,没有办法,我只能代为处理。”
“呵呵,能者多劳嘛。”
“处默,你我兄弟,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没有必要东拉西扯的。”
“好吧,砚哥,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蜀王多次邀请你参加围猎,可是你总是找理由推脱。我与蜀王还算有些交情,蜀王求到了我这里,我也不好推脱,只得答应。”
程砚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少家主。
“砚哥,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外面都传蜀王、我,还有房遗爱,号称长安三纨绔。可是这些事情都是以讹传讹而已。我和蜀王还有房遗爱只是比较玩得来而已。”
“我也没说什么呀?你这么着急解释干什么?蜀王不会是想让我也加入你们,成为长安第四个纨绔吧?”
“那倒不是,蜀王只是听说砚哥的武艺高强,弓马娴熟,所以想和砚哥比试一下弓马。砚哥,你也知道,陇西李氏也是以强弓着称的。”
“那要是我赢了,有什么彩头?”
“蜀王说,若是砚哥赢了,他可以将自己收藏的一张五石强弓,赠与砚哥。”
“呵呵……蜀王还是比较了解我呀。那你除了知道我没有良弓之外,还将我的什么消息告诉了蜀王?”程砚说着,就捏着拳头朝着少家主程处默走去。
“额……砚哥,冷静,冷静!我可扛不住你的拳头!”见到程砚的表情,程处默赶紧求饶道。
“算了,你都把我这个族兄给卖了,直接说吧,你从蜀王那里得到了什么?”
“嘿嘿……蜀王送给我十个精心培养的舞姬,各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其中还有一对双胞胎。若是砚哥想要,晚些时候我就让人给砚哥送过去。”
“你……滚蛋!若是让伯父知道,你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好吧,哪一天?约在哪里?”
“嘿嘿……多谢砚哥。三日后,皇家围场。倒是小弟也会过去,砚哥只是陪我一起参加围猎,只是跟蜀王在围场偶遇而已。”
“少家主,三日后辰时,我会在宿国公府门前等你,还请你准时!”程砚说着,对着程处默拱了拱手,就施施然的离开了宿国公府。
三天后,程砚按照约定早早的来到宿国公府的门前。跟在程砚身边的,还是那十名亲兵和被十名亲兵牵着的十只獒犬。
看到十只獒犬脖子上满是钢刺的护颈,少家主程处默一下子来了兴趣,对着其中的一只,好好的观察了一番,又软磨硬泡的让程砚给他的猎犬也配备上。没有办法,程砚只得答应,才摆脱这位少家主的骚扰。
一群人打马来到皇家围场,远远的就看到了蜀王的王驾。蜀王李恪也安排人时刻关注这围场的大门,当接到程处默一行人到来的消息,蜀王李恪也是直接走出了自己的营帐,迎了出来。
“早闻兰陵侯大名,今日一见,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真是英武战将!”见到程砚,蜀王李恪礼贤下士的样子,那是做了个十乘十。不得不说,没有一个皇子是省油的灯。
程砚也是赶紧下马,躬身说道:“大王谬赞,微臣当不得。大王英果之名,早已经传遍天下。”
“哈哈……兰陵侯客气,今日本王要和兰陵侯好好比一比骑射,看谁猎到的猎物多。若是兰陵侯赢了,本王定不毁诺。”
“呵呵,大王请!”程砚听到李恪的话,躬身一礼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带着自己各自的随从,向着围场之内而去。直至傍晚,三人才再次在围场上专门用来野营的空地上聚集。只见蜀王李恪猎到了1o只鹿,3只野羊,还有一些野兔野鸡之类。程处默则是仅仅猎到了一些野兔野鸡,并没有什么大的猎物。而程砚却只是猎到了1只猛虎,1只金钱豹,还有1只重达3oo~4oo斤的野猪。
在数量上蜀王李恪无疑是取得了胜利,可是若是要论猎取的难度,也只能说是程砚更胜一筹。因为无论是猛虎还是金钱豹,都是被程砚的铁箭射穿眼睛,一击致命的。至于野猪则是被程砚用他的精钢双锏,活生生的砸爆了脑袋。
“兰陵侯神射,恪自愧不如!来人,将孤的五石强弓拿来,赠与兰陵侯!”蜀王李恪十分大气的认输,并让人将自己准备好的强弓拿了出来。
“多谢大王赏赐。微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王成全。”程砚躬身说道。
“哦?兰陵侯但请直言。”
“内子十分喜爱鹿肉,臣想用这只豹子,跟大王换一只鹿,好让微臣送给内子。”
“哦?想不到兰陵侯虽还没大婚,就已经如此。莫不是兰陵侯是下一个邢国公?”
程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无视蜀王李恪的调笑,笑着说道:“臣虽还未大婚,可是陛下早已经赐婚,因此臣称其为内子也不为过。至于微臣成婚后是否是下一个邢国公,臣以为邢国公的快乐,远非常人可以想象的。”
“没想到,兰陵侯也是一个妙人。”蜀王李恪抚掌大笑道:“既如此,孤当然要成人之美。孤也要多谢兰陵侯的豹子。兰陵侯,饭食还需要些时间,不如陪孤走走?”
“大王,请!”
蜀王李恪带着程砚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对着程砚说道:“孤很好奇,兰陵侯是如何知道孤的,直到见到兰陵侯今日的猎物,孤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孤姑且试说,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兰陵侯莫要见怪!”
“微臣洗耳恭听!”
“在兰陵侯的心中,太子是虎,孤是豹,魏王为……不知孤说的可对?”
“何以见得?”
“本来孤并不知道在兰陵侯的心中,孤到底是豹还是野猪,直到兰陵侯将豹子送给孤,孤才确信。只是孤又不知道,兰陵侯究竟是何用意?不知兰陵侯可否为孤解惑?”
“大王,臣曾在宣武门之时,就奉命在秦王府中护卫太子。大王以为,以陛下的英明,他会让这种事情生在他的身上么?况且大王身份贵重,比之太子还要贵重!大王以为若是大王去争,又争得过这世家么?难道那些世家就不担心若是大王上位,不会为外祖复仇么?”
“可是,若我不争,我岂不是更没有活路?况且,我又比太子差在哪里?仅仅是因为他是大哥?他出自长孙皇后?我母妃比之,又差在哪里?”蜀王李恪不甘心的说道。
“大王,玄武门后,太子曾问我,陛下为何要将他的堂哥堂弟全部都杀了?他当时十分无助。他对那些堂哥堂弟都能够如此仁慈,有怎么会对你们这些兄弟怎么样呢?魏王虽是你们兄弟中最受宠爱的一个,那也不过是陛下的孺慕之情而已。我想在宫中,陛下对你也是十分宽容的吧?”
“兰陵侯,你是怎么知道的?”
“人之常情而已!我家中兄弟三人,阿耶还活着的时候,对我的两个弟弟都是十分疼爱的,可是对我却是十分严格,我每天都要习文练武,若是有一点做的不好,阿耶的刀鞘就会落到我的身上。殿下以为,我阿耶为何如此?我阿耶不过是个普通的府兵,都会这样,更何况拥有四海的陛下?”
蜀王李恪沉思了良久,仿佛想到了什么,对着程砚深施一礼,说道:“多谢兰陵侯为我考虑!我也相信了你给我的回信。若是兰陵侯不弃,希望六十年后,你我还能够一起围猎!”
“多谢大王看重!若是可以,臣即便是上不得马,开不得弓,臣也愿意与大王一起围猎!”
“哈哈哈……好!好!好!”蜀王李恪大笑着走向了自己正在搭建的王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