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对兰陵侯是怎么看的?”
听到唐皇李世民对自己称呼的改变,太子李承乾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对着唐皇李世民说道:“陛下,世人说:周公恐慌留言日,王莽谦卑未篡时。兰陵侯此人有治世之才,只是为人过于闲散,若不是需要,兰陵侯更多的时候都是将自己陷入到他的温柔乡之中。”
“人们都说权力的欲望只会随着见识越来越大,可是兰陵侯给儿臣的感觉就是他并不看重这些,兰陵侯真正看重的是亲情和家人。兰陵侯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保护他的家人,维护他看重的亲情。”
“可是他对青雀就没有应有的尊重!”唐皇李世民气愤的说道。
“阿耶,我和三弟却是在程砚的帮助下变得融洽。”太子李承乾辩驳道。
“额……”唐皇李世民一时语塞。
“阿耶,不仅仅是我和三弟的关系,母后的身体也是因为程砚传授的《太极拳》和一些养生的知识变得越来越好,这一点阿耶不能否认吧?”
太子李承乾看了一眼唐皇李世民的表情,接着说道:“阿耶,无论是我还是三弟,在最初和程砚交往的时候,都没有和青雀一样以势压人。”
“不错,三弟和青雀一样,都拉拢过程砚,可是程砚都没有答应。只是三弟的手段比较温和,也做到了礼贤下士,程砚才同意和他交往。只是三弟和程砚交往之后,放弃了与儿臣一较高下的打算,更是一再坚持着之官。难道阿耶就看不到三弟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么?”
“额……”对于太子李承乾此时的咄咄逼人,唐皇李世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驳。回想程砚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是在帮助着他如何使得大唐更加强盛,如何使得他的家庭更加和睦。只是因为程砚对魏王李泰的不恭敬,而使得自己对他产生了杀心,唐皇李世民内心也在反复衡量着,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
“若是阿耶因为程砚对青雀的不恭敬而对程砚产生杀心,那么儿臣和三弟应该也在阿耶的处死名单之中。或许在青雀的眼中,我这个太子,才是更应该被阿耶处死的存在。只有我死了,那么作为嫡子的青雀才能够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子,成为大唐的储君。”
太子李承乾说着,早已经泪流满面,匍匐于地对着唐皇李世民说道:“圣人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朝堂之上,阿耶是君,儿臣是臣。在家中,阿耶是父,儿臣是子。若是阿耶想让青雀未来执掌大唐,不肖阿耶动手,儿臣自我了断即可。”
“高明,何出此言?朕何时有过这样的想法?朕虽多宠爱青雀一些,可是对于你,朕也是十分满意的。”看着痛哭不止的太子李承乾,唐皇李世民也是心疼的将他扶了起来,轻声的安慰道。
“阿耶,程砚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儿臣,若是阿耶因为程砚是个威胁,那么最对阿耶有威胁的应该是我这个太子。毕竟对于那个位置来说,我距离它也仅仅是一步之遥而已。过去我也曾惶恐过,若我不能迈过那一步,那么等待我的将会和大伯一样的下场。”
太子李承乾接着哭诉道:“是程砚告诉我,只要我安安分分,多学,多看,少说,多做。不要害怕失败,不要害怕被针对,保持一份公心,我就不需要害怕。可是今日,因为程砚的才能,他差一点就自戕,儿臣是真的怕了。若是程砚有任何一点不轨,儿臣自请废黜!”
“这……”此时的唐皇李世民有些骑虎难下,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太子李承乾的眼中,程砚竟然已经重要到这个地步。
就在此时,有宦官在门外禀报,程砚的2o军棍已经行刑完毕,请示下一步应该如何处理。唐皇李世民安排人将程砚重新带进外书房,才对着太子李承乾说道:“太子,对于你看中的臣子,你要想办法摸清楚。朕希望你能够在未来成为一代明君,一位雄主。”
太子李承乾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着唐皇李世民深施一礼,说道:“儿臣谢父皇期许。儿臣定不负父皇希望,好好向父皇和诸公学习朝政。”
看到被搀扶进来的程砚,唐皇李世民没好气的说道:“2o军棍可能让你长点记性?难道在你的心中,朕就是那种没有容人之量又嫉贤妒能的君主?”
程砚艰难的站直身体,对着唐皇李世民深施一礼说道:“多谢陛下教诲,臣知错了。”
“听太子说你在庄上自己开垦了2o亩荒地?”
“是!”
“为何只在此处居住3个月?”
“启禀陛下,第一批已经收获,臣之所以在荒地旁边居住3月,不过是为了陪内子培养新的作物而已。”
“新的作物?亩产如何?”
“3ooo斤左右。”程砚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将红薯的真实产量报给唐皇李世民,仅仅说了一个最低的产值。
“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臣和内子一共种了1o亩地的红薯,第一批已经收获,内子现在在研究吃法,因此未报于陛下。”
“下一批何时收获?”
“三个月后。”
“种了多少?”
“2o亩。”
“以后可能够大面积种植?”
“额……可以,但是臣不建议立即推广。”
“为何?”
“谷贱伤农!况且新作物的习性,培育方式还有食用方法都未能全部明确,因此暂时不适合推广。”
“需要多久?”
“2~3年。”
“若是你能够将对待大唐百姓的态度分出一二来对待外族百姓,那么你的长生牌位将会出现在各族的祠堂之上。”
“不可能。”
“为何?”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臣只是他们的敌人,或者是可以得到好处的可怜虫,无论臣给了他们什么样的好处,该认为臣是恶人的,还是不会因为臣做了什么而改变他们的态度。”
“为何?”
“因为臣是唐人,因为臣是大唐的将军。立场不同,就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若是想让臣将他们看成自己人,那么他们的土地就是大唐的土地,他们自己是大唐的百姓。生活在大唐的治理之下,为大唐的荣耀而战,眼中真正将自己当成唐人,才能够成为我眼中的自己人。”
“你的想法未免太偏激了一些。若是那些大儒们知道,一定会认为你残暴不仁。”
“陛下,在大儒们的眼中,朝廷需要“内王外圣”,而在臣的眼中,朝廷则需要“内圣外王”。”
“此言何解?”
“王者霸业,使用强硬的手段,使得四方臣服。圣者,则是依靠教化使百姓归心。”
“回去好好养伤,就在你庄子上的草堂之中吧。党项之地你就不用去了。三个月后,朕会亲自去你的庄子,看看新的作物的产量。希望到时候你能够将培植和食用之法都能够掌握明白。”
“诺。”程砚闻言,行了一礼,一瘸一拐的慢慢退出外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