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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堂考試結束鈴響起,考生停筆不再作答。走廊上擺的滿滿當當的書也被搬進教室,就意味著為期三天的期中考試圓滿結束。
兩個人背著書包走在桃李街上,被校服外套罩著的少年身姿挺拔高大,單肩挎著黑色書包,慢悠悠往前走,而站在他旁邊,背著酒紅色書包的少女則一路蹦蹦跳跳,時不時扭頭跟他說句話。
桃李街的斜陽映照出兩個青春的影子,一個安靜沉穩,一個人活潑鬧騰。
少女脆生生的聲音忽而在空曠無人的街道響起,她歪頭偏向少年,「燼燼,明天你什麼時候有空啊?我有個東西想送給你。」
少年抬頭直視前方,緩緩搖頭,無聲拒絕。
江飄唇角抹上狡黠笑意,又湊近了些,踮腳對上他的眼睛,「好朋友之間的小小心意也不能收嗎?很小的,還沒我一個巴掌大。」
周燼因她突然的湊近,呼吸忽然一窒,慌張地垂下薄薄眼皮,耳朵還莫名其妙攀上熱意。
他情不自禁抬手捏了捏耳垂,往後稍退幾步,撇開她的視線,「收的。」
江飄得逞般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跟他緩緩拉開距離,心想周燼真的很不禁撩,暗嘆一聲油鹽不進的周燼還是太年輕了呀。
得到少年的回應,她立刻安分守己地站在他身旁,一路保持安靜,十分順利地走完了這段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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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最後的倔江女士】:燼燼,你現在有空嗎?我能來找你嗎?
早上九點,她給周燼發了條微信,過了約摸十五分鐘,周燼才回。
【J】:好。
江飄立馬起身,將上次求的福袋攥在手裡,推開門下樓。
她走得快,不一會就到了周燼家門口,門緊鎖著,她抬手按門鈴,但遲遲沒人應,她遲疑地給周燼發了條消息,說她到了。
周燼消息回的很快,但他說他還在路上。
【我和我最後的倔江女士】:好,那我在你家門口等會。
周燼抱著快遞的手一滑,點了上次的那張表情包給江飄發了過去,等他意識到時,發出的消息已經出兩分鐘不能撤回了,他只能無奈認命。
江飄收到那張表情包時,眼前一亮,抱著手機忍不住發笑,想要壓下去的嘴角總是上揚。
她在門口等了五分鐘左右,看到了氣喘吁吁抱著快遞上樓的周燼,應該是跑得很急,高挺的鼻樑滑落一滴又一滴汗珠,臉色都變得略微蒼白。
江飄覺得不對勁,她的直覺告訴她,周燼臉色、唇色的蒼白絕對不是因為急匆匆跑上樓的原因造成的。
周燼緊抿薄唇到血色全無,他剛準備說點什麼,但江飄率先一步開口了。
「燼燼,今天是你生日,雖然你總說只要好朋友的一句生日祝福就夠了,但我還是想送你一個很小的禮物,就當是我做你好朋友的見面禮吧。」
周燼濃密的睫毛扇了扇,看不清他眼底神色,即使被江飄拉開一隻手,他也是跟牽線木偶似的攤開手掌。
江飄看到他的手指沾著鮮紅血漬的指腹,又垂眸掃了眼他手裡抱著的快遞,電光火石間,她抬眸,跟恰好低頭看她的周燼視線交觸,一瞬間,她好像明白了是因為什麼。
因為恐懼。
好奇怪,到底是什麼讓周燼恐懼到這個地步?
指腹不小心沾染的血漬被江飄看到了,周燼擰眉,立馬抽回手,但被江飄用力抓住無法動彈。
少女將攥著的幸運福袋強勢地塞進他的掌心裡,仰臉,眼眸微動,鄭重其事告訴他:
「這是幸運福袋,我虔誠許了願的,可以驅散你所有的不快樂與恐懼,你把它帶在身邊,一定會好運連連的!」
「謝謝。」周燼合攏手掌,緊緊抓著那隻幸運福袋。
江飄見他氣色不好,只能打消想要跟他多待一會的念頭,後撤幾步,朝他揮揮手,「那燼燼,十六歲生日快樂哦!我就先回去啦!」
周燼目送她上樓,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他才轉身打開家門,拿了幾張廢棄的草稿紙墊在茶几上,把懷裡的包裹放到上面,虛脫似的往沙發上一坐。
他沒想到那個人會送來禮物,知道他的電話號碼和現居住地址,知道他的恐懼。
他抬手遮住眼睛,自嘲般勾出一個笑容,另一側拳頭越攥越緊。
他想到他在路上打開那個快遞,恐懼霎時從腳底直竄心頭,明明今天和風微煦,涼意卻將他整個人兜住,額頭冷汗涔涔冒。
是一隻玩偶狗,但掀開包裝,撲鼻而來是一股濃烈腥臭的血味,讓他噁心到反胃想吐。
這就是那個人的惡作劇。
還特地打電話問他有沒有收到生日驚喜,他沒回答,直接掛斷電話。
直到福袋硌手,他才恍然回過神,抬開手,睜眼,窗外明晃晃的光爭先恐後躍入他的視野。
他起身倒了杯水,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杯沿,輕輕摩挲兩下,手一抬,一口飲盡,拿著包裹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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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飄在家根本坐不住,她好不容易捱到晚上,她爸媽出去散步,這才得空跑下樓買了一個小蛋糕去找周燼。
她邊按門鈴邊想,畢竟是過生日,蛋糕總得吃一個吧,儀式感還是不能少。
然而等周燼來開門時,她從門縫裡看到他惺忪的睡眼,一時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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