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均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強忍著笑去看窗外,沈君堯倒是沒有表態,閉上眼睛假寐去了。
錦南大街是慶京多數商賈安宅之地,京中叫得上名號的商人多居住於此,宅院是一家比一家修得精美,遠遠就能看見各門各戶鱗次櫛比的飛檐和形態各異的石獅。
陶家的門房看著御寧衛從馬車上下來,一臉慌張迎了上來。
「幾位大人好,有何貴幹吶?」
時均亮出御寧衛腰牌循例只說是要辦差,門房急忙把人迎進花廳就去通報陶老爺。
嫡子剛死御寧衛就上門,陶老爺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來哪裡出了問題,急急忙忙就趕到花廳來,沈君堯那身大紅飛魚服讓他眼皮狂跳。
「大人,這是?」
沈君堯還是單刀直入那一套,放下茶杯就問他,「御寧衛奉旨查辦詭案,聽聞你嫡子因為偷名反噬丟了性命,我帶了仵作前來查驗屍體。」
姜甯站出來朝陶老爺抱拳打招呼,露出自己背在腰側的工具箱子,陶老爺眉頭一皺,露出怒容。
「大人,我兒子死了如今只求個入土為安,為何還要驗屍,這是對死者的不敬!」
陶老爺年紀大了,拄著拐杖氣得臉色發紅,雖然不敢跟御寧衛叫板但還是壯著膽子回絕,一副不願商量的模樣。
時均看了眼沈君堯的臉色,不敢讓這尊大佛發怒,急忙起身解釋,「陶老爺,說是偷名反噬致死,若是真的也就罷了,若是假的,有人借著這偷名反噬的名義殺害你的孩子,你這嫡子九泉之下也是難安啊。」
陶老爺還沒發話,站在花廳外頭的一個華服婦人就沖了進來,撲通一聲跪下,「查,一定要查。老爺,這當中肯定有貓膩,這天下這麼多人偷名,怎麼就我的荀兒被反噬,我不信,指不定是陳家氣不過,怕我們偷了他孩子的氣運才殺人滅口,一定要查啊老爺!」
花廳外一個鬢髮花白的嬤嬤也跪了下來,臉上滿是痛心無奈,「夫人,我跟在公子身邊這麼多年了,您怎麼能這樣污衊我!」
第19章19憑空憋死
陶老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婦人,又瞥了一眼花廳外的嬤嬤,只覺得胸口憋悶得慌,「那就請大人驗屍吧,權當讓孩子安息好上路。鄭氏,起來吧,領大人去荀兒房裡。」
跪在地上的鄭氏聞言立刻站了起來讓姜甯跟她走,沈君堯率先站起來跨出門去,姜甯和時均急忙跟上。
經過屋外跪著的嬤嬤身邊時,鄭氏恨恨地朝她身上吐了一口唾沫,「不知感恩的東西,回頭我再收拾你!」
老嬤嬤不敢接話,低著頭靜靜跪著,姜甯看見她臉上掛著淚痕滿是悲傷,不像作假。
一路上姜甯問,鄭氏答,案件就跟那三個吃麵的食客所說無異。
陶荀昨日中午回屋後就睡了,一個時辰之後丫鬟們進屋喊他起床,卻發現他已經沒了呼吸。
屋內並無打鬥推搡痕跡,擺設桌椅一切都保持著原樣,連床上和陶荀身上的衣物都是整整齊齊的,就好像陶荀只是單純平躺著在床上睡著了一般。
期間屋內窗戶緊閉,門前由丫鬟守著無人進出,如此看來分外詭異。
言談間一群人很快就到了陶荀的院子。
他是唯一的嫡子深得夫妻二人寵愛,院內綠樹成蔭,雕樑畫棟,亭台樓閣處處彰顯著精緻。只是如今院內四處掛滿了喪幡和白布,只有兩個丫鬟穿著素衣站在屋外守著。
「大人,就在裡面。」,鄭氏把人領到門前,又吩咐兩個丫鬟開門。
丫鬟們看著三個御寧衛也不敢多問,恭恭敬敬開了門就退到一邊去。
屋裡的窗戶全都關著,光線很暗,姜甯跟在鄭氏身後進了裡間只能依稀看見床上躺了一具屍體。
「夫人,勞煩您讓人把窗戶開一下,太暗了影響驗屍。」
鄭氏聞言便讓丫鬟開了窗,光線傾瀉而入,屋內頓時一亮,姜甯站在床邊看清了屍體的外貌。
小小的孩童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眼睛閉著手腳放鬆,似乎只是睡著了一般。
姜甯戴上皮手套,讓鄭氏屏退閒人開始查驗。
時間慢慢流逝,姜甯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把陶荀的屍體看了一遍,臉上也浮現出怪異的神情。
「大人,這屍體有些奇怪。」
「哦?詳細說說。」
姜甯查看屍體的時間裡,沈君堯和時均將陶荀的屋子查看了一遍,並未發現什麼異樣,眼下屍體查出有異倒叫他來了興。
「陶荀的屍體頭面軀幹骨骼完整觸摸不到骨摺痕跡,也沒有致命的外傷,全身上下唯一的傷口只有膝蓋上的一道快癒合的表皮擦傷和右手上的這三個快要癒合的小孔。」
「膝蓋這傷口是前幾日荀兒在外頭追貓摔倒磕傷的,當時也沒有什麼異樣。可這右手的小孔,倒沒聽荀兒提起。丹參,桂枝,你們進來。」
兩個丫鬟急忙進屋,鄭氏詢問起手上小孔的由來,兩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搖頭。
「夫人,這幾日下來少爺並未傷過手,自己也不曾提過疼。」
姜甯將屍體的右手張開,掌心上有三個排成一條線的極細小孔,要不是仔細湊近觀察幾乎看不見。
「這么小的孔,看著像是針扎的痕跡。傷口只有微微的小紅點,證明出血量也非常小略等於無,不足以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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