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慪氣得要死,自己火急火燎回來是為了誰,結果摔成這個鬼樣連句安慰的都沒有。
恰好一道閃電劈開夜空,黑夜瞬間亮如白晝,一瞬間徐豪看到了邵蘇泛紅的眼眶,氣勢瞬間就軟了下來。
「我,我這不是擔心你嗎,你急什麼,等雨停了再回來也不遲,我也不差那兩根菜啊。」
「說是不差,瞧瞧你們一個個的嘴唇開裂手腳脫皮好不了的,能不急嗎!」
邵蘇越想越氣,一時間覺得自己就是犯傻,現在腿更重要,管他個臭男人說什麼屁話。
她剛要甩開徐豪的手查看傷口,徐豪立刻捏緊她的手腕道歉,「是我不好是我錯,你別生氣,我給你瞧瞧傷口。」
火光下徐豪一臉緊張,小心翼翼翻看了邵蘇手掌上的情況,確定只是擦破氣這才也去看她的腿。
裙子底下還有一件襯褲,褲子也破了洞沾了血,徐豪一邊吹氣一邊掀開破洞處,發現邵蘇膝蓋的情況嚴重多了,右邊一小塊肉都翻開了。
「你這傷口不能等了要趕緊清洗,一會兒讓護衛把人帶回去,我駕車送你去營地讓軍醫處理。」
徐豪臉上的擔憂全都落進邵蘇眼中,讓她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
從前他在礦洞裡把自己救出來的時候也是一臉擔憂,但這回不同,眼神里那化不開的溫柔和明晃晃的緊張是不一樣的。
蠢笨的呆子似乎開竅了?
邵蘇沒回話只是愣愣看著徐豪,徐豪以為她疼得失神了還想安慰兩句,外頭又來了馬蹄聲。
董惜惜和另一個護衛也趕到了,徐豪直接把邵蘇打橫抱起輕輕放到了馬車裡,「惜惜姑娘你看著點她,那傷口有點大,可別讓她磕著了,我來駕車。」
「好。」
徐豪突然就穩重了起來,安排好事情後蓑衣一披斗笠一戴,冒著雨就把車駛進了夜色中……
軍營里,豆大的雨滴砸在營帳上嘩啦作響,寒濕的氣息被隔絕在外,壓抑的低泣聲也被雨聲掩蓋。
軍醫拿了水給邵蘇清理傷口,涼水沖洗過傷口創面帶來一陣蝕骨疼痛,邵蘇的兩條褲腿都剪開了,跟白皙的小腿相比,血肉模糊的膝蓋分外嚇人。
她疼得臉都白了,牙齒咬著嘴唇都在打哆嗦,徐豪見狀捏住她的下頜逼她鬆了口,把自己的虎口塞了進去。
洗過傷口撒上止血的藥粉,又用布條仔細裹緊,軍醫交代了不能沾水不要走動,按時換藥才離開。
董惜惜跟了上去,說是去等熬藥。
營帳里就剩下徐豪和邵蘇二人。
邵蘇已經疼得有些脫力了,閉著眼睛躺在徐豪的床上,額頭上全是汗。
徐豪看了一眼擰了條帕子給她擦汗,手勁特別輕,生怕弄疼她。
「這算是你第二回救我了,第一回在礦洞那兒也是,你怎麼就來得那麼及時。」,邵蘇沒睜眼,隨口就問了一句。
徐豪想起礦洞那回,摸了摸後腦勺,「礦洞那次是趕巧了。我剛好領了神武衛在那附近操練,看見你們邵家的家僕驚慌失措要下山求救,一問才知道你被埋了,所以領了人去救你。」
「哦,那今夜不是湊巧了?你怎麼跑到那裡去了?」,邵蘇睜開眼看向他,覺得有些話可以挑明了。
徐豪迎上她探究的目光,手上動作一頓,低下頭去洗帕子,「本來是去院子找你的,正巧碰上護衛說你出了事故所以就過去了。」
他耳背開始爬上微紅,邵蘇玩味一笑,忍不住繼續逗弄他,「你這大雨夜的,有什麼急事非要找我?」
徐豪越發窘迫,頭一回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的比小姑娘還要扭捏,但轉念一想,他一個大男人,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怕什麼,當即就豁然開朗了。
「因為有些話要問你。」
「什麼話這麼急?」
徐豪的臉越來越紅,邵蘇的心情就越來越好,她今夜就非要問出個自己愛聽的答案來,否則這傷真的是白挨了。
「你是不是在挑夫婿要定親了?」,徐豪不答反問。
邵蘇彎起嘴角回道,「嗯?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我娘確實催過我該選個夫婿了。」
徐豪突然放下帕子直挺挺坐到邵蘇身邊,兩隻手拘謹地放在膝蓋上,目不斜視盯著自己腳尖,「那,那你看我怎麼樣。我徐家世代忠良,父親叔伯也都是一位夫人沒有妾室,而且我們從軍,有國家養著,不會覬覦你邵家的財產,你也不用怕被吃絕戶。」
「噗哈哈~」,邵蘇被徐豪這一本正經介紹家庭情況的模樣逗笑,即便傷口很疼她也忍不住笑得想要打滾。
徐豪被她弄得有些懵,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你……你先別笑,所以你怎麼看?反正,反正都是要挑夫婿的,選生不如選熟,我和你好歹知根知底好些年了,總比那些虛有其表的世家子要靠譜些。」
邵蘇用手肘撐著床面湊到徐豪身前,毫無預兆把耳朵貼到他胸口,徐豪瞬間整個人都僵了。
急劇的心跳聲沉穩有力如雷在耳,邵蘇心滿意足坐起身來,湊到徐豪耳邊輕聲道,「呆子,那你可得趕緊把這戰爭給贏下來,否則我邵家的家產半數都捐出來援軍了,帶到你府里的嫁妝可就少了。」
這一剎那,歡喜如同一場在盛夏綻放的豪華煙火,徇爛了整個夜空。
——全文完——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