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故意不作声,静静地看着桌上的时钟。果不其然,分针没能走完两圈,门锁就被轻轻拧开,一颗黑黑的小脑袋就从门后探了出来。
应该是没想到房间里有人,小脑袋刚探出来看到少年就定在那了,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望着少年,少年也看着他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门被关上,小人儿的手背在身后,试探地喊了一声:“哥哥。”
“做什么?”
见少年应他了,他嘴一咧,喜意瞬间就爬上了眉梢,“哥哥,给你花花!我和月姨在花园里摘的噢,刚刚摘的呢,我跑回来的时候摔跤啦。哥哥你看我膝盖,好疼噢。”
小人儿蹬蹬噔扑进少年的怀里,摊开小小的手,送上一朵压碎边的栀子花。
少年看着得寸进尺爬上他怀里摆弄膝盖的人,沉默着拿过了那朵碎了边的花,再垂眸看怀里人的膝盖,伸手戳了戳他来这里以后就一点点变得圆滚滚的肚子。
小人儿不禁挠,瞬间成了翻滚的小毛毛:“哈哈哈,痒!”
“哒”火机擦响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偌大的客厅里。思绪回迁,寒邃看了眼手机,在两只烟燃尽时,他把茶几上保温盒里的粥倒进一个碗里,然后连同盐罐子一起拿着出了门。
向北一看着寒邃手里那碗递过来一直举着的粥,擦着头的手顿了顿,想说不用了,但又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的某个自我现,又不由得联想起了李,以及前阵子因为借用浴室而请吃饭的对话。
最后,他还是接了过来,“谢谢。”
等重新关上门,向北一看着桌上的粥,一下下擦着头,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给累的,怎么捋也捋不明白此刻他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乱糟糟的。
那碗粥,向北一最后喝了一半,处理完剩下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碗。
他拿着碗出了客厅,看了眼时间,现已经快十二点了,于是把碗拿回了厨房。
午夜十二点刚过,向北一趴在电脑桌上,呼吸已经无线绵长,这时,客厅外响起密码锁解锁的声音,接着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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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这阵子下的雪已经全化了。
“你这两天气色不错啊,没熬夜写小说?”李跟在向北一侧后方,手里抱着个冻梨水哧溜着,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向北一耳后的那一抹淡红的时候抬手摸了摸鼻子。
向北一往马路牙子上抬脚躲开了一洼雪融化的积水,闻言耷了李一眼,回他:“没。”
“挺好的。”李罕见的没有再贫:“早睡早起身体好。”
到小区路口时,李打车走了,向北一边回家边琢磨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回床上睡觉的?他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说来奇怪,从李回来那天起,接着下来的这几天晚上向北一都困的很早,就像是身体突然就自的调整了作息,说困就困了,也说睡了睡了,睡醒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跑去睡的了。
而且睡着后一觉就到天亮了,一整夜都不会做梦,这在近三年来都是罕见的。
与此同时,坐上车的李,正在打字汇报今天的检查结果。
想来向北一这次复的梦游症应该是挺严重的,不然寒邃不至于让他回来。
这几天向北一吃的饭菜里都有药,不知道寒邃在哪找人特制的,有安眠的作用,但没有什么副作用。今天他只是惯例过来看看向北一的精神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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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祈眠出的什么差向北一不了解,但向北一再见到陈祈眠已经是大年27了。
那天傍晚,他和李在饭店吃饭。彼时他刚从卫生间洗完手出来,就看到陈祈眠意识全无,正被一个人架着带进了电梯。
而架着陈祈眠的人赫然是之前追陈祈眠的那个人的司机!
向北一电光火石间猛地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微放大,紧步就追了上去,同时掏手机给李消息。
追电梯跑楼梯,一路跟到停车库,向北一终于追上了那个人,也看到了追陈祈眠的那个人。
那人靠在车门上,姿态悠闲地抽着烟,伸手掐在陈祈眠的下巴上,将陈祈眠的脸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