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一这次懒得搭理他,四周静默了几秒,却又听寒邃接着道:“现在依旧很讨厌我吗?”
听清楚这个问题的时候,向北一怔了很久,他望着远处起起落落的白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他其实不知道答案。他试图把内心抛开来看一看,但却现里面是一片空白。
最后,向北一视线落入寒邃的眼睛里,四目相对,寒邃在他眼里看到的只有茫然。
于是这天,这个问题,无人知晓答案,就连向北一自己也不知道。
时间并没有静默多久,也没有尴尬传来,仿佛这一茬并没有生过,寒邃依旧在给他擦着头,动作很轻,很耐心。
等到寒邃收起浴巾,把拿出来的东西都一一往背包里装的时候,向北一后知后觉,“回去?”他问。
前面寒邃一直在教他,自己还没玩。
寒邃拉拉链的动作顿了顿,抬起眼看他,片刻后说:“那我们再等玩会儿。”
向北一身上那点聊胜于无的肌肉已经酸软无比了,玩是不可能的了。他摇了摇头,没说玩和不玩,只是顺着海岸线走了出去。
寒邃在身后看他准备做什么,向北一走出去大概五米的时候,弯腰捡了个贝壳,他洗了洗沙子,下意识要往兜里揣,但他身上只有一条泳裤,他揣了个空,脸上是后知后觉的迷楞。
寒邃被他这一刻的表情逗得弯了一下唇,他看着向北一走走停停时不时弯下腰捡沙滩上的贝壳,从包里找出来一顶帽子。那是出门的时候顺手给向北一带的,但向北一没戴。
寒邃追上去把帽子递给了他。
向北一捡贝壳似乎捡得很高兴,寒邃没有跟上去打扰他的乐趣,一个人返回了原地。
他坐在冲浪板上向北一刚在坐的地方,望着远处铺满整个海面的霞光,伸手摸了摸左胸上的疤。
…
海滩上贝壳种类和数量都十分的多,向北一并没能走出去多远,因为帽子已经装满了。
他把最后一颗初雪宝螺壳洗干净放进帽子里,站在到膝的水里转身回头看,然后扣了扣手心,寒邃已经不在那里了。
向北一视线沿着弥漫在海面的金黄残光一点点延伸出去,在那片霞光的中央深处,潮水的软丘上,一个人影随之浮动。
寒邃脚下的那块冲浪板仿佛是从他脚底生长出来的,可以带着他划过任何他想要经过的轨迹,动作如流水一般顺滑。
除去寒邃脑子有问题这一点,向北一并不否认上天很眷顾这个人,给了他一幅绝佳的皮囊,是路过都会看一眼的程度。
如果向北一没记错,寒邃每周都有固定的运动健身的时间,身上的肌肉很紧致,穿上衣服的时候不显得夸张,但脱下衣服时,却是肉眼可见的紧致,线条很流畅,不需要紧绷就能看出力量感。
在海浪上自由起伏,任由身体穿透海风的滋味应该很爽。向北一想。他兜着一帽子的贝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再抬起眼时,刚才还在远处的人已经随着海浪朝他卷来。
以前上学的时候路过篮球场,如果迎面砸来一个篮球,向北一下意识的动作是伸手接下,但此刻他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完全不知所措,甚至连躲都忘了。
完了,要被撞死了。这是向北一脑子里最后的一个想法,接着他便闭上了眼。
但想象中肉体相撞的疼痛感没有传来,反而听到了一声气息略微粗重的,短促的笑,声音有些闷。
向北一缓缓睁开眼,结果入目一双深邃但点缀着一些微弱亮光的眼眸,像是小雨过后夜晚的星空。
他还未来得及调整脸上视死如归的神情,只觉唇上突然传来一片温热,那温热蔓延进到他口腔里,然后退出。
向北一被寒邃抱进怀里,听到寒邃说:“慢慢来,再接再厉,会好起来的。”
无人知晓寒邃具体所指的是什么,向北一只记得这天海面上残留的夕阳很红,一直也消退不去,仿佛海水被染入了色,再也洗不脱了。
--------------------
久等了(歉意行礼)
最近病毒太猖狂了,完全不亚于口罩,宝子们注意身体,这玩意中招太难受了,打针吃药跟不要命似的,我简直想哭死(苦瓜爬行)
好了,谢谢宝子们投喂的海星,晚安安~
安不了了,被锁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