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一开门下楼,寒邃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在确定向北一已经下了楼时,他从床边站了起来。
他站得很稳,丝毫没有在浴室里那样摇晃。抬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然后试着抬了抬右腿。
没多少力气,虽然石膏拆掉了,但因为心脏的原因一直没有复建,现在右腿处于一个没法使唤的状况。
寒邃往前挪了两步,伸手拽过那把轮椅。
向北一不可能从管家那拿到轮椅,寒邃低头笑了笑,开始调试轮椅的部件。
……
“管家说轮椅要明天才能送过来,要不你明天洗吧。”向北一回来的时候说。
寒邃没应声,过了一会儿,他左腿踢了踢床前的轮椅,“用这个就好,明天让管家送新的轮椅过来。”
……
“你要穿哪件?”向北一手上提着三套睡衣。
寒邃摇了摇头,“换睡袍吧,穿起来方便些。”
向北一放下手里的衣服,转身去衣帽间拿睡袍。他出来的时候寒邃已经站起身。
向北一走过去把他扶进轮椅里,然后推进了浴室。
向北一把毛巾,洗水和沐浴露都放在轮椅边上,然后拿着花洒调试水温,等他调试完的时候,转过身,现寒邃已经脱了上半身的衣服。
目光触及寒邃胸口的时候,向北一顿了顿。纱布已经拿掉了,那道新的刀口就长在那道旧疤的下方,一道陈年不平整,一道平滑像初生的蜈蚣。
寒邃知道他在看心口上的疤,也没有遮挡,大大方方地开始脱裤子。
他的裤子是特制的,右边的裤子两侧有拉链,方便穿脱。等他把裤子都脱下来的时候,向北一还是盯着他胸前的刀疤看,出神了。
“小北。”寒邃喊他。
向北一回神,眼睛眨了几下,他把花洒递给寒邃,“我出去了,有需要就喊我。”
寒邃点点头,在他关上门的时候低头看了眼左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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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一在门外等着,垂着眼眸,他以为寒邃会很快就喊他,但一直都没有。
寒邃洗漱的动作原来这么慢,他以前真没现过。
向北一脚尖踢了踢地上的装饰线,脑袋漫无边际地乱想着,突然,浴室里突然传来一阵“砰砰砰”,紧跟着的是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
向北一没多想,某个与事实重合的想法驱使他直接打开了门。
果不其然,沐浴露洗水洒落一地,轮椅倒在一边,看上去像是散了架,而寒邃则狼狈地靠墙坐着,花洒掉在一旁还在喷着水。
“小北……别进来。”寒邃脸上似乎闪过一些难堪,湿透的头搭在额前。
向北一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没穿衣服,浑身湿透着,像可怜的小狗。
于是他就那么走了进去,没有羞涩,也没有多余的别扭,一直走到寒邃面前,然后关了花洒。
他没说话也没去看寒邃的眼睛,只是沉默着把寒邃扶起。
“你洗完了吗?”他问,声音很平静。
“嗯,准备关花洒的时候摔了。”寒邃顿了顿:“可能是沐浴露倒多了,地上滑。”
向北一打开花洒,递给寒邃:“冲一下……腿。”
重新冲洗了一遍,向北一把寒邃扶出浴室,然后自己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