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一吃过一次寒邃的饭,但实在难以下咽。他此刻坐在边上,边扒饭边抬眼看寒邃。也不知道寒邃是怎么吃下去还吃了这么久的。
晚饭过后,刚刚送餐的人又推着餐车离开,向北一拿了两条漱口水,一人一条漱完口,他把寒邃扶到沙上坐下。
“你腿……有没有不舒服?”向北一站在寒邃面前低头问他。
这句话是他这阵子的口头禅,但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没有。”寒邃回答道。他骨头已经基本愈合,但还不能受力,平时久坐或久站都会胀痛,今天也确实不舒服。但向北一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一直对他腿上的伤很在乎,说了徒增他烦恼。
向北一垂眸看了会儿寒邃的右腿,去给他倒水拿药。
寒邃吃的药没有名字也没有说明,只标着aBcd以作区分,向北一不知道功效,也不知味道,只知道每天七点前吃。
但今天已经晚了半小时了。
“歇会儿再吃。”寒邃只拿了水杯没接过药。
“不行。”向北一正色道。
说来有些难以相信,寒邃之前偷偷丢过药,这还是向北一无意间才现的。当时他十分惊讶,觉得寒邃居然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惊讶过后又有些莫名的得意,感觉自己像抓住了魔王的小把柄。
向北一:“现在吃。”
寒邃目光落在他手上,然后喝了口水,但他抿着唇再也没打开,完全是用沉默在抗拒。如果不是和他呆在一起这么久,只会以为他在沉思着什么大计划,而不是单纯的只是不肯吃药。
向北一手里举着药,但寒邃无动于衷。向北一默默地数了三秒,上前一步,右手突然搭在他后脑勺上,左手直接将药塞进寒邃嘴里。
寒邃面色平静,只是眸中隐隐闪着些好笑又无奈的意味。但向北一还封着他的嘴,直到他咽下去才松手。
寒邃喝了半杯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有点苦。”
寒邃说得平静,但向北一却总感觉他脸上挂着可怜两字。向北一心道……寒邃这是……在撒娇吗?
在寒邃放下水杯的时候,向北一伸手就要去拿,但寒邃突然左手握住他手腕,右手很快把水杯搁在茶几上,接着一个巧劲向北一坐在了他左腿上。
温热探进向北一嘴里的时候,向北一第一反应是苦,特别特别的苦!他从小到大都没有遇到过的苦,让人反胃,味道融入口水就朝着大脑皮层尖锐地刺去,叫人头皮麻!
“呃……”
寒邃松开他,向北一小脸皱成一团,打着激灵抓过寒邃喝剩的那半杯水。
寒邃带笑看着他,见他喝得急,还给他拍了拍背。
向北一喝完那半杯水,眉头都还是皱着的,他苦着脸看寒邃,寒邃却滚了滚喉结,笑道:“没那么苦了。”
“……”
原来不是撒娇,是真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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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邃洗澡的时候向北一照常守在门口,但今晚寒邃却罕见地没有作妖。
门从里面被打开,寒邃拄着拐杖出来,腿上竟穿了长裤。
向北一不禁微疑,他给寒邃拿进去的不是睡袍吗?
寒邃看出他的疑惑,“穿睡袍冷。”
……
向北一把寒邃头吹干后,去衣柜翻找衣服,结果柜门一打开,现寒邃把两人的衣服交互间隔着放了满满一柜子……向北一头疼地看了一会儿,不能理解寒邃这疯子的脑回路,一件件地分开,各站一边。
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寒邃半靠在床头已经眯上眼,在昏黄光线下,神色露出疲倦。
向北一在浴室已经吹过头,他拢着头走近,寒邃便睁开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