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起来了什么?还是没有?眼前的平和是假象还是真实?
片刻,寒邃放下手里的筷子,认错:“我错了,下不为例。”
“你还说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向北一心里的那股气再次开始酵,
“小北……”
“偷着躲去书房吸烟,还洗澡掩盖罪证。”向北一死死盯着他。
寒邃迎着他的目光,突然安静了下来。
“看什么看?”向北一表情有些凶凶的:“撒谎精。”
寒邃在听到‘撒谎精’三个字的时候,目光凝了起来。向北一的脑神经也在话音落下时弹了一下,“不理你了,有事情都瞒着我。”
向北一说完就开始拿起筷子吃饭,但余光还在看着寒邃。
只见寒邃不动弹,定定地看着他,过了大概有半分钟,向北一转头,可还未说话,就听寒邃说:“那你呢?小北。”
向北一夹起的菜又落回了碗里,咽了咽干涩的嗓子,“……我什么阿?你在问什么?”
“你觉得呢?”
问题又像炸弹一样被抛了回来,寂静无声。向北一感觉后背爬上凉意,他转头看着寒邃,想寒邃是在炸他还是已经知道了?
“你在说什么阿……我觉得什……”向北意有些慌神。
寒邃突然打断他,“没什么,先吃饭吧。”
饭桌上的饭菜顿时索然无味。寒邃是看出来他想起来了吧?可他要怎么开口说?
说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你撒谎了,我知道我们没有以前没有相爱过,那是你编造的童话故事?
说我想起来是你救了我也强迫我了,我想起来你莫名其妙把我关起来,像疯狗一样折磨我?
说我也知道我误会你了,老院长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说我也想起来你心口上的旧伤疤是被我捅的,说我知道我自己是神经病,是人格分裂了?
还是说我即使知道我该生气,或者该离开你,但我现已经舍不得也离不开你了,所以假装无事生,伪装成再也记不起来的样子,继续沉沦在你那不知从何而起的爱里?
向北一低着头,上面这些话在他的心里翻涌了一圈又一圈,余光里寒邃没有转身看他。
难堪的感觉突然开始酵。寒邃会觉得他可笑吗?向北一抬头看寒邃,只见他开始自顾自的夹菜用餐,现在正在微微低着头挑着鱼刺,眼神都没有再往他这边挪过。
和平时不一样了。向北一的眼眶开始热,鼻尖也开始变酸。
他又开始想,这会不会是寒邃这种有钱有势的人的一场游戏?用谎言和时间作为游戏场,逗他为乐趣,看他爱上他,离不开他,一直到谎言被拆破,他开始拍了拍手,摔他粉身碎骨,然后满意地宣布游戏的结束。
虽然从这个角度出,有很多事情无法解释,婚姻,三年如一日的温柔和爱意,但寒邃这个人本身就有些疯,正常人的逻辑不能安在他身上。
所以,现在是游戏即将结束的意思吗?
这三年里曾温暖过的一幕幕从眼前滑过,向北一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里的热流溢出。感觉他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今晚的鱼刺有些多,寒邃几次想夹起放到向北一碗里的时候又突然现还有一根。
他边挑边想着得和管家说一声,可不等他挑到最后一根,餐厅里突然响起椅子拖地顿顿的声音,他偏头,只见向北一迈着大步飞地离开餐厅,在拐角时抬手擦了一下脸。
?
寒邃放下手里挑刺的活,凝眉起身追去。
向北一越过拐角就径直往大门走去,路过客厅的时候还顺走了茶几上的车钥匙。动作顺畅,完全不像是一个不会开车的人做出来的。
寒邃不解,但见他眼睛泛红,喊他:“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