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面和裤子甚至脸上都沾了些黑泥,因为脚下是一片菜地,青年人正在种菜。
“黑蛋,你听话点,放开北一哥的小狗。”旁边一个骨骼清瘦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抬头也喊道。
但那个叫黑蛋的小孩不但不放开,反而是背过身扭了扭屁股,抱着小狗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回头朝向北一喊:“略略路,我就不放,我只是在和它玩!我们是好朋友,是你破坏了我们的友谊!!”
向北一看着黑蛋的背影,头疼又恼火。
“哥,我去。”少年放下手里的菜苗,忙追上。
少年叫边木,是向北一在这小山村的小房东。
一年前,他没拿手机,只拿了抽屉里的现金背了一个包就离开。
从半山无监控的路段下车,步行穿过大片的山和林,跟李觅在山里走了两天,七拐八拐地来到这个地图上已经不显示的小山村,或者都不算村。
这里以前有八户人家,而现在只剩三户,中间有一段时间这里一户人家也没有。
因为正负在以前下令搬迁,让几个小的村落合并为一个大的村落,所以所有人都搬离了这里。但在几年后,这里还是恢复了一些烟火。
只是这里也因此不通公路,不再被记载。
他跟着李觅来,不问任何地听从安排。
他在y国的时候用朱莉借来的陌生人的手机试着拨打了李觅的电话,很幸运被接通。最后李觅答应了把他藏起来的这个请求。
在山林里艰难步行的那两天,天公了善心,适时地下了两场大暴雨,冲刷他们在山林里留下的所有痕迹。
到现在,转眼便是一年了。
刚来到这里的那段时间,向北一其实很不适应。这里如他希望的那般封闭,但比他想象的还要封闭。
他在这一年基本生活自给自足,也因此学会了很多农活,养鸡养猪种菜刨地,甚至上山砍材,真正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为了避免被现,这一年李觅只来过一次,但边木在镇上上学,每个月可以回家一次,李觅会让人送东西给边木带回来。
向北一的收入来源依旧是写作,手写,短篇,写完给边木带去扫描为文档投稿。他指定平台让边木投,基本一投就过,所以赚得并不少。
他和边木五五分,边木也不跟他客气,因为边木家里是真的穷,在向北一来之前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家里只有边木和他奶奶两个人,房子是破旧的木屋,好在结实。他奶奶年事已高,基本没法再做什么活,边木要自己赚学费生活费还要顾着奶奶。
向北一的到来和稿费可以让他安心准备高考。
“哇哇哇”
黑蛋爆破的哭声从不远处传来,不多时边木抱着小狗回到菜地。
小狗是边木邻居家的,上个月出生,土狗,肥嘟嘟的可爱得很,向北一喜欢得紧,边买下抱回家养了。
但黑蛋,村里另一户人家的小屁孩,五六岁,还没去上学,调皮得要死,天天巴拉小狗,偶尔小狗都痛叫了他也不撒手,向北一特别头疼他。
“他说他要回去告诉我奶奶,说我们两挖坑埋他。”边木忍笑放下小狗。
挖坑埋他……向北一哭笑不得。
“把剩下的种完吧,这几天下雨,菜容易活。”向北一放下锄头,边木笑笑接过,两人的工作互换了过来。
把菜都填进坑里根部盖上土,天色已经将近全黑,向北一和边木收拾东西悠哉游哉回家。
小山村落在山谷间,位于山脚,被山围住,想出去就得走小路翻山。
但山谷里有溪流,有田地,空气特别好,如果不是交通不便,这里其实很适合养老。
向北一和边木在家门口的小溪洗身上的泥,聊着边木在学校的事情。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向北一回头,现是边木邻居,叫祝安,和边木同龄的一个小伙,也在镇里上高中,不过成绩没有边木好,所以不是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