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去郡中考试,白寒是自己一个人去的,也并没有什么同窗好友可以陪伴。
原因倒是也十分简单,因为白寒所在的天字班如今除了白寒,人均秀才,只有她一个童生。
或许这就是呆在尖子班的压力吧。
白寒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无声无息地叹了一口气。
此去郡中,赶着马车最少也要十天的功夫,她这个距离还算近了,再偏一些小地方的人,离得远又花不起钱赶马车的,走上一个月也是有的。
如今她家境尚且算得上富裕,阿九又一向舍得在她身上花钱,给她包袱里收拾的衣物笔墨一应都是新的,而且都要价不菲。
阿九还给她租赁了镖局的马车,一并雇了两个镖局的人沿途护送,她这条路线算是官府开通的大路,官府的一应货物也都从这条路上走,因此这条路算是比较安全。
白寒坐在马车中,虽然颠得有些难受,但沿途的风景也很耐看,别有一番风味。
这一趟去考试,肯定是赶不上阿九的生产了。
想到这里白寒心里又多了几分惆怅。
离家前阿九大着肚子,还在为她百般筹谋准备,收拾衣服,她心里就又酸又喜,只盼着自己这次成绩好些,也不辜负阿九对她的一片痴心。
即便最坏的结果就是‘今年不中,明年再来’,比那个‘死’字可谓要轻松很多。
但白寒这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此刻却在去郡中的路上紧张起来。
真是够没出息的。
白寒心想。
白寒现在眼前还浮现着阿九那满含期待的双眸,那尚未出生的小娃娃,还有村里那些人见风使舵的性子,和秦家人歹毒恶劣的眼神。
这要是考不中,真没法交代。
马车赶到郡中时,城里的年味儿还没散,炮竹的火烟味儿萦绕鼻尖。
镖局的人尽职尽责地将白寒送进城门口,因为担心城中的炮竹声惊了马,因此并未进城,只和白寒结算了剩下的一半佣金便离开了。
白寒背着包袱一个人去找了家落脚的客栈。
“您来的可真是凑巧,我们这儿刚好还剩下一间上房,您要是再晚来一会儿,这一间也没有了。”
“这儿的客房都如此紧张吗?”
白寒点了点头,“这间房我要了。”
“可不是?多少考生来咱们这儿落脚,有的来得晚,城里的客栈都住满了,就只能住在城外喽!”
“郡中如此繁华,客栈这么多都不够用?”
白寒有些肉疼地从荷包中掏出来银子,掌柜眉开眼笑地接过,放在小秤上仔细地称了称分量。
“如今考试的人愈多了,圣上广开言路,势必要将天下有才人纳入瓠中,这赶考的盛况,可是一年更比一年盛大哦。”
掌柜拿起一把小剪刀,剪掉了一小块碎银子称了称,算是找给白寒的零钱,“您这边儿请,三餐热水全算在房钱中了,您有什么需求一概和我们说。”
白寒点了点头,便随着一旁的小二上楼去了。
郡中的厢房果然是比县城的好不少,也贵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