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忍住又犯贱，伸出手指戳他的脸颊。指腹的触感暖烘烘的，像是在戳有些薄的软面团。
脸颊上凭空多出一个人的手指来，本来就不多的脸肉被戳得陷进去一个小坑。季眠没力气搭理他。
6舸从来不知收敛，变本加厉地又戳又捏。
季眠终于被他惹烦了，悠悠地转过视线，不吭声，就用那双微红的眼睛望着他。因为烧，眼睛黑亮亮湿乎乎的，没半点攻击性。
6舸被这一眼看得唇焦口燥，身子都酥了半边。
人的心脏怎么能忍受那么多种情绪，6舸觉得自己的心脏像只充满气的气球，从进门见到季眠的那一刻起就被塞满了各种情绪，一会儿心疼一会儿心酸，鼓鼓胀胀。
可当他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快要破开的边界，季眠一个眼神过来，这只气球却再次膨胀起来。
这回塞进来的不是酸也不是甜，而是让6舸瞬间红温的欲望。
他觉得自己真是有病，病得还不轻，对一个瘦成骨架子的家伙了情。
季眠眼看着6舸的脸在一瞬间变了颜色，一副已经神游到九霄云外的表情。
他不禁疑惑：“6先生在想什么？”
6舸幽幽看他一眼。
“想跟仙子上床。”
季眠怀疑是自己烧迷糊了，连听力都出了问题。
仙子？什么仙子……上……上什么？
6舸却没再提这回事。
他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同季眠聊着天。
季眠本来就不是很清醒，被他念叨得直犯困，没多久眼睛就闭上了。
6舸：……
这礼貌吗？
于是，他说话的度缓了一些，音调也缓缓放轻了，像是有人在慢吞吞地，一格一格按着6舸的音量下键。
几十秒后，音量彻底归零。
他不说话了，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弯了弯唇。
盯着看了一会儿，6舸低头看了眼表，九点多了。今天公司有事情，他来得晚了些，现在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6舸静悄悄地起身，来到卧室门前，按住门把手。
季眠迷迷瞪瞪的，却感觉到身边轻微的动静，睁开眼睛。
“6先生要走了？”他的鼻音有点重。
6舸开门的动作一顿，转过头。
一看季眠，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句：“大少爷要我留下？”
他松了手，两秒坐回原位，道：“也不是不行，但我睡觉爱翻身，占地方，你得往里头挪挪。”
被子下面，季眠默默张开胳膊，把自己的床盘圆了，守卫自己的领地尽管床大得能塞下十个人，他把臂展伸到最开也没这床的一半宽。
6舸本来只是随意地一说，逗逗他的大少爷，结果这话莫名其妙进了他自己的耳朵里，反复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