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尘施展轻功循声找到屋子前头,就见屋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再一望屋子里头,却空无一人。一个仆人打扮的男子正瑟瑟抖站在管家面前,低声解释着什么。不一会儿,就见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柳亦辰几乎是用跑的奔进屋子,管家连忙跟了进去,观其步伐也是慌乱的紧。
“请问,是生了什么事么”段尘转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位年轻公子。
男子面色凝重轻轻点头“那把流采剑不见了。刚刚我们一些人一件一件看过去,却现靠北面的桌上一只架子是空了的。我们都有些奇怪,因为吃午饭的时候听同桌的人说过,一共有四件名器的。后来找了旁边站着的一个下人问了两句,他走过来一看,顿时就慌了。大声嚷嚷着出大事了。我们这才知道,那把剑不是被柳家的人临时收起来,而是就在大家眼前不翼而飞了。”
段尘闻言也是一惊“敢问公子是大概什么时候到的这里。”
“约莫一盏茶工夫前吧。”男子说着,收回一直遥望的视线,转头看向段尘。
段尘锁眉,刚刚自己来的路上,还听人连声赞叹那把流
采剑如何寒光内敛凝若霜雪,而自己到这也不过一盏茶工夫,也就是说,就在这不到一刻的时间里,那把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
“叔叔”一道鹅黄色身影一阵风似的冲进屋子,人群隐隐有些骚动。段尘正欲开口提问,就听身后有人柔声低唤自己的名字“尘儿,你也在这。”
段尘侧身,就见展云已经行至身畔,唇畔仍然带着浅浅笑容“一起进去吧。”刚刚他们一行人正往这边行着,就见有下人急匆匆奔了过来,说是四件名器里丢了一件,少庄主那边也派人去了,还请小姐快些过去。既然段尘已经站在这里,那么了解到的情况应该比他们要多一些,而且有她在,应该能注意到一些很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毕竟在杭州那些日子,三人一起寻找线索勘破案件,展云和赵廷对于段尘在这方面的能力,还是相当佩服的。
赵廷走在段尘另一边,走没两步,便侧眸看向身边佳人“还难受么”
段尘微微一愣,复又轻轻摇头“谢谢。”
赵廷唇角微弯,面上神色不禁更加柔和,漆黑眼眸也映出淡淡笑意。另一边,展云唇畔仍挂着笑容,可袖中的折扇,却硌的掌心微微疼。
一行人进了屋子,就见柳曼蝶已经急的眼圈泛红,楼月
如站在一边轻声安慰着,岳依依也拿出手帕给她拭泪。柳亦辰紧皱眉头,呆呆望着已经原本用来放置宝剑的红木架子,置于身畔的拳头紧紧握着,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少庄主,流采剑应该还在这庄园里,咱们大家坐在一起想想法子,总能将剑找回来的。”展云走到柳亦辰身边,温声劝道。
柳亦辰沉默半晌,方才低声说道“剑是能找回来,可山庄声名,却一去不返。门外那么多双眼瞧着,如此青天白日众目睽睽,我堂堂万柳山庄,竟然连把剑都守不住。”
“少庄主如是说,那屋外那么多江湖豪杰,也应该跟着一起没面子才是。”段尘声音不大,可在这空荡荡的大厅里,却显得格外清晰“那把剑既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翼而飞,就说明盗剑之人的功夫,绝对在在场所有人之上。”
柳亦辰像是头一次见到这个人一般,将段尘从上到下一番打量,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一边微笑着看向展云“果然是展家人么世侄,你这表妹,还真让柳某刮目了。”
展云因为那句“展家人”面颊微粉,一双弯月眼眸也含了浅浅笑意“少庄主过奖。当务之急,是集合山庄所有
贵宾到一处,尤其是刚刚现宝剑不在时在场的几位,我们要特别见一见。我和我两位朋友一定尽力在最短时间内,帮少庄主把流采剑找回来。”
柳亦辰点头,一边吩咐低头站在不远处的管家“祥伯,把这次来参加寿宴的宾客名单拿来给展公子。招呼门外各位客人先到聚义堂小坐。父亲那边,先把事情瞒住。”
管家垂称是,带着屋子里几个下人出去了。
“行之公子,您一定要帮我们柳家把流采剑找回来”柳曼蝶一双眼尚且带着盈盈泪光,绵柔的嗓音里隐隐带了哭音“这几件兵器,都是爷爷最宝贝的。要是被他知道东西不见了他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
展云轻轻点头“柳小姐放心,在下定当尽力。”
“那就拜托行之公子了。”柳曼蝶抿出一抹笑容,看向展云的眼眸也带了深深依赖。
周煜斐拿着宾客名单迅扫视一遍,又将纸递给展云“基本上都是江湖上有些名望的家族或者门派,共计一百一十二人。你应该比我熟悉。”三人之中,赵廷基本上很少往南边跑,除了待在汴京,就对北边比较熟悉,江湖中
的人事,他知道的远没有另外那两个人多。
展云祖父曾是朝中重臣,辅佐两代君主,父亲却从未入仕途,是个地地道道的江湖人。因此展云虽然老家是在苏州,却从小长在京城,直到十五六岁了,才回苏州久居。他考中过进士,却没有参加接下来翰林院的考试,多年来走南闯北的也闯出些名堂,再加上“行云山庄”从他父亲那时候起就扬名江湖,这六七年来,行之公子的名头也越响亮。
周煜斐则是因为自己本身爱玩,赵廷去西北打仗的时候,他跟着去过。展云回苏州老家久住的时候,他也跟来同住。因此对于江湖上好些事,虽然比不上展云熟稔,却比赵廷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