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狱乃是斟寻氏一个不起眼的族人,但他的母亲乃是纯狐氏,那是一个相传以九尾狐为图腾的部族。斟寻氏与外族通婚,并不是天理不容的事情,这本没什么,但问题在于,羿的妻子便是纯狐氏族人,羿发动兵变,当年屠戮斟寻氏,纯狐氏也有参与,两族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寻狱才出生没多久,他的母亲便被族人绞死,寻狱的父亲思念亡妻,投河而亡,只剩下了还在哇哇啼哭的寻狱,斟寻氏的族人打算烧死寻狱这个半斟寻半纯狐的妖邪,来祭奠斟寻氏死去的亡灵。
却在这个时候,夏业出现了。当年的夏业还是夏后之长子,威信极高,受人敬仰,夏业觉得孩子无辜,不该受两族仇恨牵累,便将孩子救了下来,后来送这孩子从军,孩子也是争气,慢慢的,成长为青年将领,后来一跃遴选成为斟寻氏的族长,成为了司圜校尉。
他便是寻狱。
金圜破裂之时,寻狱追随夏业镇压百鬼,为了镇压妖邪,寻狱身受重伤,元神俱裂,他的肉身根本承载不住自己的灵力,几乎便要魂飞魄散。
夏业用自己的半个魂魄封印住寻狱的灵力,将他伪装成为一个普通人,送寻狱前去轮回,希望他做一个普通人,永远不要记得金圜,永远不要记得司圜,永远不要记得夏业的普通人……
夏业眼眸微动,收回神来,喃喃自语:“我封印了寻狱的灵力,他现在便是一个普通人……谭美仁口中的大人,不应该是他。”
说到这里,夏业干脆起身,伸手一招,金色的鸟笼瞬间缩小,自动挂在夏业的耳垂之上,夏业迈开步伐,推门走出往生堂杂货店,将门上营业中的小牌子一翻。
——休息中。
夏业一个人穿梭在羊肠一般的小胡同中,很快来到了谭美仁就读的传媒大学,随处可见正在讨论谭美仁事件的学生。
不过夏业这次来,并不是来见谭美仁的,毕竟谭美仁心愿已了,已经离开。
“寻狱!寻狱!”
“寻狱加油!!”
“啊啊啊,好帅啊!进球了!!又进了!”
夏业顺着声音走过去,站定在篮球场之外。数九寒天的隆冬,马上又要过年,按理来说学生们应该已经提着行李回家,谁还有心情在这里打篮球看比赛?
而篮球场外面,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一面激动尖叫,一面挥舞着手中的灯牌条幅。
夏业没有走过去,站在远处遥遥的看着,篮球场上,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学生正在灌篮,天气寒冷,他却只穿着无袖的篮球衣,裸露出肌肉流畅的双臂,衬托出高大挺拔的身躯,热汗从他的发梢、脖颈滴滴滚落,散发着一股年轻又热血的气场。
那学生似乎想要耍帅,做出一个假动做,“嘭!”一声,正中篮筐。
“啊啊啊啊太帅了!!”
“好帅!!”
“寻狱太帅了!!怎么办太帅了!”
“你说我一会儿去告白,寻狱会不会答应?”
“做梦吧!你见过寻狱答应谁的告白?人家长得帅,家世也好,听说是个有钱的富二代,能看得上你吗?”
“我听说寻狱有女朋友。”
“真的假的?”
“又进了!又进了!!寻狱好棒!!啊啊太帅了!”
夏业专注的凝视着那个叫做寻狱的学生,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正在审视什么,淡淡的说:“封印完好,不可能是他,看来……是有人冒充司圜校尉。”
“寻狱!嘿!看什么呢?”
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寻狱似乎看到了什么,突然愣了一下,以至于手中的篮球被对手截走也没有发现。
“寻狱?寻狱!”
“嗯?”寻狱这才回过神来,并没有在意篮球,而是仍旧看着篮球场外的一个方向。
“看什么呢?”队友走过来。
寻狱擦了擦热汗,说:“那个人是谁?看着有点眼熟,不是咱们学校的吧?”
“什么人?”队友奇怪,抻着脖子去看。
寻狱说:“就是那个穿白色对襟衫的人。”
“对襟衫?没人啊,你眼花了吧?这年头还谁穿那种衣服啊,老古董吗?”
寻狱再回头看过去,那抹白色的人影已经不见,就仿佛……
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