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年輕,但殺伐決斷,威信十足,侍從和胡管事不敢有半點異議,乖乖退下。
顧忌到男女大防,雖然是青天白日,也不曾掩門,只是下人退的遠些,不能聽見裡頭的談話。
眼見下人退遠,魏成淮的目光移向崔舒若。
崔舒若不再猶豫,她開口吐露,只是始終不抬頭,目光落在地上,似是回憶,「我……從醒來開始,便有些記不清事,忘記我家住何處,父母親眷。
可唯有一事,始終牢記。」
說到此處,她終於抬頭,目光緊緊盯著魏成淮,「益州太守叛晉,胡人南下洛陽。」
僅僅十二個字,卻力逾千斤,仿若一道驚雷。
縱使是方才神色輕鬆的魏成淮,也不由神色凝重起來,他下意識向前踏了兩步,語氣嚴肅,「你說的可是真的?」
提到國家大事,他因年紀而顯現的青澀少年氣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鄭重肅穆,整個人氣質恍然一變。
魏成淮思慮嚴謹,既沒有輕信,也沒有立刻否定。
他問,「可有憑證?」
憑證自然是沒有的,她才剛穿過來。
但是胡人南下侵占洛陽,是七胡之亂的起始,這是高中歷史必學的一段,感謝她在上了大學以後還能記得一點,也感謝不大靠譜卻融入這些歷史大事件的電視劇。
否則她真的可能記不住。
至於憑證和細節,歷史書里沒有,有也是一筆帶過,她早就不記得了。
崔舒若腦子快運轉,一瞬兩瞬……
魏成淮始終緊緊盯著她,目光如鷹隼,完全不同於先前的輕鬆自在,上過沙場的將軍,身上是有殺氣的,積威慎重。他一發怒,就是軍中郎將都要驚懼憂怖。
繞是崔舒若的心態沉穩,乍然在這樣的逼視下,也難免生出壓力。
氣氛漸漸凝重,沉沉如烏雲壓頂。
「我手中未有憑證,但將軍若是不信,可仔細思量,為何胡人侵占隨州,卻不以大軍壓境?隨州城守軍雖弱,可他們難不成不知隨州毗鄰幽州,一旦侵隨,幽州軍便會馳援麼?
既如此,不輕不重的攻打隨州,卻不得任何好處,究竟為何?
是為掩人耳目!」
崔舒若說著,音量逐漸加大,她不懼怕魏成淮目光中的沉沉殺氣,甚至直接同他對視,一字一句,直至最後,振聾發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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