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被質問?得?啞口無言,好半晌才回過?神,打好腹稿要反駁崔舒若,卻被齊國公下場阻止。
「夠了,二娘今後能自由?出入議事,此事我已決定,任何人不能更改。」齊國公一錘定音,馮許再?想勸諫也無法。
至此,她的?坐席徹底定下來。
崔舒若微笑依舊,不張揚不怯弱,仿佛那闔該是她的?位置,所以不必喜不必慌。
她甚至沒?有再?分出一絲一毫餘光給馮許,因為他的?坐席並不前,若是不刻意側頭,壓根瞧不見他。看吧,即便他敢跳出來挑剔,可兩人在?身份上依舊是天壤之別,他壓根拿崔舒若沒?有辦法。他信奉的?儒道?看重禮法,看重君臣尊卑,而崔舒若現在?是齊國公府的?二娘子,進建康受封后,更是衡陽郡主,從禮法上說,齊國公是馮許的?主君,崔舒若也是。
齊國公沒?有受馮許這個插曲的?影響,他看向崔舒若,說出今日尋她來的?原因之一。
「你昨日能得?知那艘船的?前情,可是頓悟了預測來日之事的?能耐?」
崔舒若面向齊國公,緩緩道?:「倒也不全是如此,女兒每日可算一卦,昨日的?事恰好被占卜出來。」
「哦?我兒大善。」齊國公撫掌大笑。
他又道?,「可否也像祈雨術那般,有傷你壽數?」
崔舒若點頭,又搖頭,在?齊國公不解的?目光中,她慢慢解釋,「要看所問?之事牽扯是否大,尋常小事無妨,牽扯社稷等大事,窺探天機,反噬自身。」
笑話,若什麼都問?她,每日問?一次,要是耗費的?功德值太大,她是用?預言術還?是不用??當然要提前找好藉口,來日好拒絕。
「竟是如此。」齊國公沒?想到即便是握有天機,被仙人收為弟子,依然有諸多限制。但他並不算十分失望,能得?崔舒若這樣的?助益本就不易,何嘗能盼望更多,人間多少帝王,手底下雖有良臣能將,可到底還?是自己打下的?江山。
稍許遺憾下,他生出慈父之心,關懷起崔舒若,「那你昨日……」
齊國公神情擔憂,對崔舒若倒有對阿寶和趙平娘時的?偏愛關心。
崔舒若盈盈一笑,美目盼兮,「阿耶看我今日精神正好,可見昨日不曾有大影響。」
「那就好那就好。」齊國公大笑著飲了杯酒,「回頭我命人從庫房裡送些補品給你,我們?齊國公府的?女娘可不講弱不禁風那套,你阿姐就是武藝嫻熟,尋常學個十年八載武藝的?人還?未必能打得?過?她呢。」
齊國公看似隨意提起了趙平娘,何嘗不是在?表明他的?態度。他不介意女兒參與他們?的?商議,沒?見到他既推崇羅良郡主諸明月,又嘉許大女兒練武麼。他是在?隱晦的?提醒這些謀士們?,別對崔舒若指手畫腳。
能坐在?這裡的?沒?有傻子,崔舒若聽出來了,馮許聽出來,就連家將們?都聽出來了。
崔舒若輕輕撥弄披帛,免得?不小心壓到,她仿佛不經心,卻在?克制唇邊險險揚起的?笑意。
而馮許好好一個白面美髯文士,硬生生把臉給氣黑了。
齊國公在?最上不動聲色地把所有人的?反應都收入眼中,他夸完趙平娘,重問?起了崔舒若,「既然算此事對你無礙,接下來的?時日,船隻停靠何處碼頭,可否卜算?
現今胡人猖獗,我們?行水路消息閉塞,若是一個不慎,恰恰往胡人的?地盤去了,只怕先頭那隻船便是我們?的?下場。」
關於這一點,崔舒若是很願意效勞的?,她也在?船上,她和眾人的?安危一致。雖然知道?趙家人將來會坐擁天下,可不代表他們?不會歷經兇險,萬一真落入胡人手裡,指不定她死了,他們?活下來。
崔舒若還?是得?多為自己打算,何況現在?利益相關。
她當即應下來,一副樂意效勞,不辭辛苦的?做派,「自然可以,能為阿耶分憂,女兒不勝欣喜。」
「哈哈哈,生女當如二娘,」齊國公對崔舒若大加讚賞。
識眼色的?人已經跟著笑起來,還?有夸崔舒若的?,唯獨是馮許臉上連笑都擠不出來。
崔舒若今日算是大出風頭,並且在?齊國公府的?勢力?里,她擁有了等同於幾位郎君的?權利。這一遭,崔舒若滿意,齊國公滿意,大部分謀士和家將面上滿意。
若是說有誰受傷的?話,恐怕只有馮許了。
等到商議結束,眾人離開?後。
馮許跟上了趙巍衡,突然和他打招呼,「三郎君,等等某。」
趙巍衡看見馮許也先是一愣,他對馮許說不上好惡,就是府里的?謀士。雖說和崔舒若有爭執,但每人看法不同,君子面不合心合,能說出來就是好的?。
故而趙巍衡對馮許還?是挺客氣,嘴邊扯了點笑,「三通先生尋我可有何事?」
馮許停下來,先對趙巍衡一拱手,然後才道?:「國公爺諸子,隨行去建康中,能主事的?唯有三郎君一人。今日國公爺竟讓府上的?二娘子公然參與商議,實?在?是於理?不合。
您既是國公爺之子,又是二娘子之兄,闔該管一管。請您向國公爺進言,規勸一二。還?有二娘子,您為兄長,可勸誡於她,女子該長於內宅,豈可拋頭露面,倘若傳出去,怎能不叫人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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