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折雪接过那张半透明带钢印的警官证,看着上面笑颜如花的郁白,指尖缓缓摩挲着,似乎是在思考:
“你退伍之后就入了警察系统,看职位似乎是一名法医?”
“是的。”郁白双手交叠撑着下巴,脸色有些苍白,但气质谈吐却浑然一变,再也不复当初宛如老狐狸般圆滑的模样,反而似一个儒雅随和的书生:
“只是当时黑金要叛变,我察觉到苗头后,还没来得及和组织交代清楚,就被黑金带走了。”
“在之后的十几年里,跟在黑金身边,我收集了很多有关黑金的罪证,这些证据,足以让他判处死刑。”
祁折雪抬起眼,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意味不明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可把你当亲弟弟。”
“比起亲情,我更信仰正义。”郁白说:“这是我进入警察系统的第一天,就在那人面前宣过的誓。”
“我不会背叛他,也不会背叛我的誓言。”
听着郁白的话,祁折雪缓缓陷入了沉思。
他并没有问郁白关于那个人是谁,但是他知道,如果没有郁白暗地里的策反和帮助,许停枝是完全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将芯片交给他的。
“我知道了。”祁折雪将这些消息消化完毕,站起身,道:
“只要你愿意将证据交给我,我会想办法联系你的母星,或许可以将你引渡回去。”
星际罪犯在落网之后,假如其户口所在的母星愿意重新接纳他,是可以返回母星服刑的。
郁白闻言,怔了怔,随即露出了这十几年来第一个近乎真挚的笑意:
“谢谢。”
“不过我想,你还需要帮我弄到前往虫星的真正的地图才行。”
祁折雪在充分吊完郁白的胃口后,又慢悠悠地提出了一个条件:
“还有许停枝的哨兵腺体,我也必须要回。”
“前往虫星的地图我可以给你,”郁白说:“但是许停枝的哨兵腺体藏在了哪里,也只有黑金一个人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郁白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个腺体被放在了哪里。
祁折雪闻言,起身的动作一顿,又垂下头,居高临下地看了郁白一眼。
他似乎是想从郁白的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但很遗憾,郁白看他的眼神无比干净清澈,甚至还充满真挚。
。。。。。。。也是,都走到这个地步了,倒也没有必要撒谎。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祁折雪没有再多话,抬脚走出了审讯室。
他刚走出审讯室,便回到了之前所在的研究院。
自从许停枝和楚敛都走了之后,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祁折雪不想回去,也不想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他疲惫地脱下制服外套,倒在椅子上,整个后背都陷入椅子里。
祁折雪仰起头,用手背挡着头顶刺眼的光线,内心纷乱无比,只觉如今面对的一切都让他无比慌乱和无所适从。
先是被骗去了假虫星,后来又撞见差点停了心跳的许停枝,接二连三的事故让祁折雪觉得疲惫极了,只想逃到某个没有人的地方,狠狠睡一觉,什么也不管。
但是不行,他还需要回到虫星救哥哥,而且这里还有个人,他也不能抛下。
祁折雪就这样静静坐了半小时,直到光脑忽然传来叮咚的一声
有人来了新消息。
祁折雪艰难地直起身,眯着眼睛点开光脑的信息,现上面的署名来自于警察署,便进行了邮件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