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逐渐清晰,顾泠心看着眼前事物,脸色逐渐变得难看。“游戏”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模糊现实与虚幻、在真实的事物上构造结界和规则,现在已经进化成可以把他们强行拉入幻境了。
她和苏珩刚刚都在小货车上,车子也还没有动起来,“游戏”却是突然笼罩下来,就像是游移的感染者一样,主动找上了他们。
而且,顾泠心四下张望,并没有现苏珩的影子,似乎是被分开了。
她望着面前青瓦白墙的古风小院,厢庑游廊,悉皆小巧别致,院中引了一汪清泉进来,颇具风韵。
“玩家人数充足,游戏开始。”久违的娇媚女声从上方传来。
“主线任务:振兴血衣门。”
“规则一:请保护门内弟子人身安全,任意弟子死亡则游戏失败。”
“规则二:请壮大宗族,游戏结算时宗门弟子数量不得小于2。”
“玩家人数充足?”顾泠心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其他玩家在这里,排却“系统bug”的可能性,那么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每个玩家的出生地是不一样的。
亏我琢磨了这么多天狼人杀,结果进了另一个单机游戏。
正当顾泠心思考时,院落中走出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黑衣少年,他的身板看上去有些羸弱,面庞倒是清逸俊秀,煞是好看,只不过一脸病态,看上去十分虚弱。见了顾泠心,轻声问道:“师姐,您出关了?”
好精致的建模……这是npc?
这么说她在剧情中充当的是师姐的角色。
顾泠心没吭声,对着少年点了点头。还没弄清楚剧情,不知道这位“师姐”是什么样的人设,还是少说话,以免出错。
少年似乎有话想说,但是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对顾泠心说道:“师姐稍做休息,午饭还要一会儿才能好。”
他说完就转身走进了院子,顾泠心从院门处望进去,这个院子看起来只有不到两百平的样子,院子里也没有看到其他的所谓“宗门弟子”,这就是血衣门?
这要怎么振兴?
振兴到什么程度才算达成目标?
顾泠心走进一间看起来像是书房的房间,其中摆着几个陈旧的大型书架,还有一张小榻。她拿起书架上的卷轴和书简单翻看了一下,上面的文字结构复杂,自右往左纵向排列,十分古朴。书籍上简单记录了有关血衣门的一些事记和武学,顾泠心一一翻看,对这个门派有了初步了解。
血衣门曾经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中立门派,行事颇有侠气,常常帮助受欺压的百姓,此地官商勾结之事常有,百姓若有冤屈,官府不予理睬者,可向血衣门求助,血衣门因此在平民之中颇有威望。
可是江湖人士行事偏激,因替百姓伸冤出头,劫富济贫、刺杀奸佞之事层出不穷,得罪了不少富豪乡绅,被朝廷列为邪教,府衙屡屡派兵镇压,久而久之,就没落了。
这一代血衣门只有两个弟子,一个是顾泠心现在的“师姐”身份,名叫黎畔,另一个则是刚刚见过的师弟,名叫黎序。
他们的师父,血衣门的门主黎桑,也早早死了,现在他们称为师父的人是血衣门人的一位故友,抚养两位遗孤长大,不过这位故友并不会血衣门的武学,血衣门的武艺得以传承,全靠黎畔天赋异禀,自己钻研领悟各种功法,至于黎序,饭做得好吃,地擦的干净,就是与习武一事上没有丝毫天赋可言。
你们古人还挺爱管闲事的……都这么惨了不赶紧找个班上,还在钻研振兴之事。顾泠心想。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眼深邃,鼻梁挺拔,身上穿着复古的黑色劲装,肌肉线条相当明显,已然是那位黎畔师姐的样貌。
黎序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进门来,“师姐,吃饭了。”
黎序把饭食放到顾泠心面前的书案上,托盘里是一碗白粥,两个馒头,以及一碟小炒青菜,勾不起一丁点儿胃口。
血衣门这么穷吗?虽然末日之下食物很珍贵,但是顾泠心进“游戏”前刚吃过东西,现在不饿,所以她面对这清汤寡水的食物,实在张不开嘴。
正盘算着从【空间】里拿个面包的顾泠心一抬头,看见黑衣少年正认真地盯着她。她维持着高冷师姐的人设,问黎序:“你有话要说?”
黎序点点头:“师父被抓了。”
顾泠心愣了愣,黎序口中的“师父”并不是门主黎桑,但是不是门中弟子还不得知,如果他死了算不算触规则?
“师父为什么被抓?”她问。
黎序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随后回答道:“不知道。”
顾泠心简单观察了一下,黎序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又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是情绪并没有因师父受困而受到影响,反而镇定自若,只等着师姐闭关结束后与之商量对策,看起来倒确实有几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的感觉。
总之先摸清剧情走向吧,她试探着问:“那我们去救师父。”
黎序没说话。
哦,差点忘了,剧情里黎序是个洗衣做饭样样精通,唯独不会打架的战五渣。顾泠心有些汗颜,重新说道:“那我去救师父。”
黎序取出一张画着简易地牢结构的布帛:“师姐千万小心!”
“……”顾泠心叹了一口气,这段剧情的指向性很明显,没有给出其他的选项。她点点头,对黎序说:“你回去吧,我有几招还没领悟透彻,需要静下心来想想。”
“好。”黑衣少年起身离开。
看来现阶段只能顺着剧情走才能推进游戏进程。顾泠心继续翻看书架上的书籍,除了门派展史之外,其他都是一些不甚重要的功法秘籍,上面的字体结构本就复杂,又对于剧情没有太大帮助,故而顾泠心没有细看。
借助【洞悉】把书架上的书快翻了个遍,顾泠心坐在椅子上沉思,“总觉得这次的‘游戏’有些奇怪……”
可是奇怪在哪里,她却又一是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