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
孟栀从厨房出来，走到沙发边上，把樱桃喂到顾时宴嘴边，他抬头一口咬掉果子，留下果茎。
“甜吗？”
顾时宴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甜。”
孟栀坐到他刚刚拍过的位置，把水果盘放在茶几上，打开电视。
她挑了一部前不久刚上映的电影，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偶尔顾时宴会顺手喂她吃几颗樱桃。
除了电视发出的声音，四周很安静。
客厅外阳台处拉着的纱帘，风一吹，掀起飘逸的弧度。
“晚上记得关窗，会下雨。”
顾时宴搂着女孩，余光看到纱帘，随口提醒。
许是下午看微博看累了，没看多久困意袭来。
又许是有他在身边就觉得安心，竟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电影已经结束，电视屏幕被按了暂停键，界面停在片尾。
顾时宴半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左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单手划着手机。
孟栀只是睁开眼睛，身体依旧在他怀中没动。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半张侧脸，眼睑微垂，偶尔皱下眉，神情专注、认真。
他也并不是像他说的那般不在乎吧？
孟栀若有所思。
静静地默默地看了他许久，直到他放下手机。
“阿宴。”
孟栀轻轻叫了他一声。
“醒了？”
“嗯。”
顾时宴宠溺的笑了笑，放下手机，拿起遥控器将电影调到孟栀没看到的位置。
之后起身走到阳台，关上窗。
两人安安静静的，一个看刚刚错过的电影，一个敲着键盘处理公务。
孟栀偶尔侧眸。
顾时宴五官生的极好，深刻却不凌厉，气质内敛而深沉，此刻他坐在沙发上坐姿随意，稍宽的衬衫未系领带，最上端的纽扣解开了，领子随意散着。
袖口微往上挽了挽，露出一截手腕，黑色的腕表外别无一物，显得干净利落。
电视上放了什么孟栀完全没在意，手肘撑着沙发，歪着脑袋看他。
顾时宴余光扫到，勾了勾唇问：“看什么？”
“你不也看我了？”孟栀完全没有被抓到的心虚感，笑着问：“不然你怎么知道我看你。”
“当然是你好看。”
忽如其来的夸赞让孟栀不由得红了脸，装模作样又重新认真看起了电视。
顾时宴笑了笑，继续低头准备资料。
这个时节的雨完全没预兆，说来就来。
夜色沉寂，打在落地窗上“噼噼啪啪”的雨声渐渐盖过电视里的声音。
孟栀完全没了看电影的心思，她起身走到阳台，抬手拉开纱帘。
隔着玻璃，窗外的雨幕渐渐变得朦胧。
光与影的界限被抹去，整个城市揉进雨里，凉意生在初夏。
顾时宴看着阳台上一抹白色的倩影，眸光暗涌，仿佛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的窄巷。
彼时她穿着三中校服，狼狈地立于雨中，抓着书包凶狠地和几个混混对峙的场景，明明和这一刻没有一处相似。
但就是忽然想到了那个坚韧的姑娘。
其实她胆子很小。
但为了他，可战胜万难，就为了把课堂资料亲自送到他手中。
那时他被烦闷沉杂琐事笼罩，陷于落魄自卑的情绪，不曾想过这些。
如今往回看，他觉得自己就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眸光在忽然间变得异常凌厉，他揉了揉手腕，眸光注视着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