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禾自然知道。
媒人說他性格沉悶,上學時一心沉迷學習,佐以數個大學獎項證明,工科學校連只母蚊子都沒有,工作後誰都知道技術工種的忙碌,身邊也是沒有女生,因此單身至今,還不會討女孩子歡心,所以之前相親的幾個沒幾天就黃了。
翟靜信了。
她並不需要他挖空心思討歡心,她以為她的白月光依舊是乾淨皎潔的白月光,高高掛在天上就足以令她心安、心喜。
因此這三年來的婚姻生活雖然聚少離多,朝夕不見,她也吃苦成甘,甘之如飴。
人人都說梁嘉禾是她的良配,能嫁給他是她高攀。
沒人能懂她知曉李彌存在後的信念崩塌,萬念俱灰。
自以為的白月光,實則早已滿手染血,骯髒不堪。
翟靜雙眼通紅地看著他。
梁嘉禾左手顫抖地撫上她肩頭。
他左手還戴著結婚時的金色戒指。
天生就是摸鍵盤的玉竹雙手,金戒指戴上去後宛如金鑲玉般精美。
這是婚禮上翟靜握著他的手戴上去的。他一直沒摘掉過。
她吸了下鼻子,側開肩頭,他的手從肩上滑下。
「回去吧。」翟靜低下頭說。
一路沉默著回到酒店,翟靜洗漱後就躺床上睡下,她走了半夜又哭了一場,沾枕即沉沉睡去。
凌晨,突然驚醒。
床上另一邊沒人,冰涼的床鋪,整潔的床單,梁嘉禾一直沒上床睡覺。
翟靜開燈,也沒在屋裡看見人。
下床穿鞋,往陽台走。
拉開窗簾,天邊泛起灰白色,月亮已經虛淡,整個天地都是一層灰濛。
花園主題的酒店,每一間房都有個花朵形狀的花園陽台,花莖纏繞陽台欄杆,不知名小野花盛開,往下看,是酒店的中心花園,種了各式各樣的花朵。
這個季節正爭奇鬥豔,開得繁盛明艷。
翟靜扶著欄杆往下看,中心花園的柵欄邊立有一道挺拔身影,還有一支正在燃燒的香菸,紅光明明滅滅,煙霧偶爾升騰飄散。
似是心有靈犀,他忽然抬頭。
翟靜心慌後退,關上陽台門,拉上窗簾,上床睡覺。
等了許久,天光大亮,才聽見開門聲。
始終沒聽見腳步聲。
翟靜睜開眼坐起來,看見男人倚在門口牆邊,手裡還捏著一根細長的藍色濾嘴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