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凉不如意,也不愿女儿如意,一出生,就带着这样的名字。
涟涟,涟涟,泣涕涟涟。
来寻,来寻,无人来寻。
宋知遇静静凝视她片刻,抚上她皱起的眉头,莫名觉得这个动作熟悉极了,但又没能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熟悉感。
“虽然我一直在国外读书,但外祖母年轻时是语文老师,逼着我背了不少诗词。”
“余清在林薄,新照入涟漪。”宋知遇说了一句沉来寻从未听过的诗句。
“涟涟,是水面上泛起的小波纹。”他赋予了沉来寻的名字从未有过的含义。
有风吹过他们跨过的小水坑,带起了层层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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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宋知遇和沉来寻的关系虽然一直不冷不热,但他将沉来寻保护得很好,并没有多少人见过她。
直到这一次,李芮和宋勉回国。
宋知遇抱着来寻出神,车厢内暖气开得足,来寻也睡得沉。
看来在学校里实在是太累了,明明刚刚还说想和他多说会儿话,可两人聊着聊着,她就没了声音。
等宋知遇低头一看,小姑娘已经睡了过去。
怕她着凉,宋知遇脱了大衣盖在她身上,将她裹住,又往怀里带了些,才现她今天戴着的,是去年生日时他送给她的那条红色围巾。
白瓷瓶一般的小脸缩在柔软的围巾里,睡颜宁静。
宋知遇竟生出了一种天荒地老的感觉。 可惜这份天荒地老有些许短暂。
今天王诚又问了他打算什么时候将来寻送出国。
王诚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并表示十分认可:“确实是个好办法,法国那边的环境来寻也熟悉一些,你和来寻聊过了?”
宋知遇那时正提着水壶,给落地窗边的那盆君子兰浇水。
他不说话,王诚只当他是默认了,于是继续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送她出去?确定好时间,我也方便帮来寻办手续。”
宋知遇一时没有回答。
王诚给出自己的意见:“不如等年后?”
宋知遇神色怔怔地重复他的话:“年后……”
王诚观察他的神色,斟酌道:“过年还有两个月,如果你觉得太迟了不安全,那早一点也可以……”
“就年后吧。”他打断了王诚。
过了两秒,自言自语般,又说了一次。
“就年后吧。”
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
无论是他,还是来寻,有些事情,是逃避不得的。
这半年来,只要来寻在,他回到家中,总是能得到她的亲吻、拥抱、关怀。
即便是像现在这样,她睡得不省人事,也依旧能够轻而易举地化解他心里的冰霜。
明明是一个那么瘦弱的小姑娘,却好像真的成为了他的盔甲。
从前他总是觉得,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即便是家人、夫妻、恋人,也都是不依附于他人而存在的。
而现在,他真的有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好像真的可以说,来寻是他的。
是他的私有品。
这样人的念头让他上瘾,却也令他害怕。
上瘾是因为自己的私欲,害怕是因为尚有的良知。
两个小时后,他拍了拍来寻,将她叫醒。
来寻半梦半醒的,勾着他的脖子吻他,像小动物一样。
宋知遇很享受她的依赖,也低头去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