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壓歲錢。」石湖從衣服口袋拿出一個紅包,眉眼燦爛地遞給虞山,「年快樂。」
看著遞到跟前的紅包,虞山哭笑不得,「又來。」
「以前每年都給,今年也不能落下。」石湖環顧四周,「煙花呢?!」
小時候明音帶石湖來虞家拜年,正好撞上有人給虞山壓歲錢,那時石湖手裡還拿著蘭知曉給他的壓歲錢,石湖看一眼虞山,又低頭看自己手上的紅包,他不知怎麼想的,最後竟然走到虞山跟前,小大人一樣把紅包塞給虞山,「壓歲錢,給你。」
石湖的動作逗笑了一眾大人,虞山也被弄得紅了臉,將紅包還給石湖,冷酷道,「我不要。」
石湖當然不肯,說什麼都要把紅包給虞山,而也是從這一年開始,之後每年過年,石湖都會給虞山一個紅包。
往年都是除夕夜就給了,今年除夕夜石湖家裡出了點事,他才拖到年初一給。
虞山把紅包放進口袋,走到儲物間拿出昨晚剩下的煙花,順便遞了個火機給他,「白天玩不好看,你可以晚上再玩。」
「我隨便拿個玩玩。」石湖挑了一個圓盤型的煙花,他讓虞山退後,「小魚,你走遠點,我要放了。」
虞山昨晚玩過這個,知道它是什麼樣的,「這個沒事,點燃後轉圈圈而已。」
「就這樣?」石湖不太信,「不會分出很多小煙花嗎?」
虞山搖頭:「這個不會,你說的是另外一種。」虞山指了一款煙花給石湖看,「就是這個。」
虞山話剛說完,石湖就點燃引線了,而煙花果然像虞山說的那樣,只是在地上轉圈圈,沒有分裂出小煙花。
白天太亮,不足以體現出煙花的美,不過石湖玩上癮了,一連放了好幾個,虞山沒有玩,他只站在一邊,安靜地看石湖玩。
不知過了多久,石湖終於玩夠了,起身走到虞山身邊,「小魚。」
虞山側頭看他:「怎麼了?」
石湖不怕跟石臨海吵架,如今也不會因為吵架而失落生氣,可石湖受不了石臨海提虞山,尤其昨天石臨海說的那些話,每一句都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扎在石湖心上,疼得他四肢發軟。
一想到以後不能跟虞山一起上大學,想到他們不會一起工作,想到虞山會和別人組建家庭,石湖就覺得他要瘋了。
石湖想了很多,也有不說話想說,可在對上虞山關心他的眼神,石湖又什麼都不想說了。
虞山並不知道他的心思,在虞山心裡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而他卻對虞山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屬實可惡。
「沒事。」石湖笑著搖頭,「我就是覺得……」
這句話尾音拖的很長,石湖一直沒說,虞山便主動問,「覺得什麼?」
「覺得能遇見你真好。」石湖笑著補充道,手也沒閒著,伸過去勾住虞山尾指,輕輕拉了拉。
要是能在一起,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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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原本要去外婆家的,但虞山外公外婆都過世了,孫娉婷又是獨生女,時間一久,她和外邊的親戚來往的就少了,拜年也是在手機上拜,不會專門跑一趟。
但孫娉婷難得回家過年,雖然不用去走親戚,卻拉著虞景岸帶上虞山,去墓地看了看父母。
接下來的幾天石家沒再傳來吵架的動靜,虞山終於放下心來,而石臨海年初六一早就開車離開了家,孫娉婷跟虞景岸名義上放假到元宵,可公司臨時有事,所以他們初八也收拾行李出發了。
虞山送他們去了機場,走之前孫娉婷抱著虞山不捨得鬆手,後面還是機場開始廣播,孫娉婷才不得不鬆手走了。
從機場出來,虞山接到平竹的電話,說他們在去三里橋的路上。
「你們來幹嘛?」虞山問。
「拜年啊。」電話那邊傳來霍路遙的聲音,「本來前兩天就想來了,但是岔不開時間,就拖到現在了。」
霍路遙嘿嘿笑:「虞哥你快把石湖叫醒,我打他電話沒人接,我很快就到了,你們最好準備迎接我們吧。」
「我還在機場。」虞山如實道,「不堵車的話半個小時能到家,你們要是到了,先進屋坐坐,我爭取快點回來。」
平竹插話道:「你怎麼去機場了?」
「送我爸媽。」
過年前虞山跟平竹他們還有聯繫,一進入春節,大家忙著拜年走親戚,四人群已經好些天沒人冒泡了。
虞山上了計程車:「好了,先不跟你們說了,我給石湖打個電話。」
虞山掛了電話,轉頭打電話給石湖,霍路遙口中打不通電話的人,這會兒竟然很快接了,「小魚?」
「還沒起?」石湖聲音有些啞,虞山猜測道。
石湖嗯了聲:「剛醒。」
「平竹他們過來找我們玩,已經在路上了,但我還在機場,一時回不來,你到巷子口等等他們?」
石湖是有點起床氣的,但在虞山面前他很乖,「行。」
「婷姨今天的票?」石湖又問。
「對。」像是知道石湖要說什麼,虞山緊忙道,「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你婷姨怕你要去送她,特意讓我沒說。」
虞山笑了下:「剛才她還抱著我不撒手,要是你也來了,我媽得哭。」
孫娉婷和虞景岸在國外這麼多年,早就打拼夠了,如今只想快點回并州,和家裡人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