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湖放下手機:「好。」
虞山這才發現石湖早就準備好睡衣了,只等他洗完出來,虞山笑了笑問,「等會我把吹風給你?」
虞山不知道石湖是想在洗手間吹頭髮,還是想洗完出來吹。
「放外……」才說了兩個字,石湖便改口道,「放洗漱池上,我洗完澡就吹頭。」
「ok。」
那之後石湖就進去洗澡了,而虞山也很快吹完頭,把吹風放在了洗漱池上,中途甚至開門下了趟樓回來,石湖竟然還沒洗完澡。
虞山眉皺起,以為石湖出了事,便翻身下床,要走過去問問。
民宿浴室裝修得好,浴室和洗手間是分開的,虞山走到浴室旁,抬手準備敲門,「遙遙,你……」
虞山話沒說完,浴室的門猛地開了,穿著同款睡衣的石湖擦著頭髮走了出來,看虞山站在門口,他不由被嚇了一大跳,「小魚?」
「看你這麼久都沒洗完澡,我有點擔心,就過來看看。」虞山解釋說。
石湖哦了一聲:「我先吹頭髮。」
說完石湖便繞開虞山,放下浴巾,插好吹風開始吹頭。虞山雖然覺得石湖有點奇怪,卻沒有多說什麼,退坐到沙發上等石湖吹完頭。
按理說民宿只有一張房卡,石湖又在洗澡,虞山沒辦法拿房卡出門,但剛才他能出門下樓,是因為他提前找老闆娘多要了一張房卡,好方便出入。
虞山下樓也不為別的,而是去拿寄存在老闆娘那兒的蛋糕。
今天是石湖十八歲生日,雖然他說一起燒烤就算慶生了,並不需要弄別的儀式,可十八歲不比尋常生,不可以隨便過。
所以虞山瞞著石湖訂了蛋糕,還拜託老闆娘幫他收著,打算等燒烤完回酒店,再兩人單獨慶生。
蛋糕只有四寸,店老闆包裝得很好,虞山把它放在沙發拐角,用抱枕擋著,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這裡還有蛋糕。
虞山看了眼在吹頭髮的石湖,又去看被擋住的蛋糕,開始想等會要怎麼把蛋糕給石湖,既能讓他覺得驚喜,又不顯得刻意。
虞山想入迷了,連石湖什麼時候關的吹風都沒注意,等回過神來時,石湖已經走到他面前了。
剛洗完澡,石湖臉被熱氣蒸得很紅,耳根也通紅一片。虞山很少看到石湖這個樣子,一時有些稀奇,低笑一聲說,「遙遙你臉好紅。」
「有嗎?」石湖摸了摸臉,訕笑道,「好像是有點熱。」
虞山拍拍旁邊的位置:「過來坐。」
石湖嗯了聲,走過來坐下。
如果說剛才虞山還只是覺得石湖有點不對勁,那現在石湖已經可以用奇怪來形容了。
不管是小時候還沒成為好朋友,亦或是後面玩熟了,甚至是告白後兩人不說話的那段日子,石湖都沒這樣過。
虞山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事,不知道是什麼導致他變成了這樣,然而任虞山如何回憶,他都想不明白石湖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是熱戀中的情侶,此時卻坐在沙發上無話可說。
虞山不喜歡這種氣氛,更討厭猜來猜去,他打算直接問石湖。
「遙遙。」
「小魚。」
虞山剛張口,原先話不多的石湖竟然也開口了。
兩人相視一笑,尷尬的氣氛沒了。
虞山莞爾:「你先說。」
「還是小魚先說吧。」石湖一改剛才的模樣,又變成了平時的樣子,「你說完我再說。」
虞山頗為無奈,卻也沒再推拒。
虞山本來想問石湖為什麼會這樣,但既然石湖已經變回來了,他便沒必要再問了。虞山稍一沉思,又將話題扯到了生日上,只是他沒用提前打好的腹稿,而是開門見山。
「雖然遙遙說不需要這些儀式,可這是十八歲,不是往常的普通生日,這代表著你成年了,以後可以自己決定要做什麼事了。」虞山拿開抱枕,把蛋糕拿出來,「所以我還是買了一個蛋糕,想和你好好慶祝一下。」
虞山拆開包裝,插好蠟燭,用找老闆娘借的打火機點燃蠟燭,然後笑著去看石湖,聲音溫柔道,「快許願吧。」
石湖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他的情緒就像猛烈搖過的汽水,咕嚕咕嚕冒著泡,不停地衝撞瓶蓋,馬上就要噴涌而出了。
蛋糕的樣式並不特別,蠟燭的款式也很普通,在這之前石湖不是沒過過生日,更並非沒收到過蛋糕,按理說他本不該這麼感動。
可這是虞山買給他的蛋糕,蠟燭也是虞山親自點燃的,虞山還笑著讓他許願。
過往像電影膠片,一幕幕展現在他眼前,石湖忽然意識到,他之所以這麼感動,除了眼前的一切都是虞山為他準備的,還因為從小到大的生日,虞山一直在他身邊。
石臨海缺席的次數比參加的次數多,後來他媽離開了,再往後遲淑跟石荀鶴也很少在。
唯有虞山,不管是他哪一年的生日,他永遠在身邊。
「你還沒跟我說生日快樂呢。」石湖從回憶回神,鼻子發酸道。
「耍賴,明明零點我就跟你說了。」虞山揶揄了石湖一句,才認真道,「遙遙,十八歲生日快樂,希望你能夢想成真,每天開心。」
虞山又開始催石湖許願:「再不許願蠟燭就要燃完了。」
「燃完就燃完,我不用許願。」石湖渾不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