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佚舟眼神玩味,明知故問:「要我背啊?」
程葉輕嘴硬:「不是。」
楚佚舟只維持了幾秒鐘的渾不在意,就如從前每一次一樣妥協了。
把酒保送來的傘塞進她手中,彎腰將西裝外套圍在她腰間,熟練在她面前半蹲下來,
「自己上來。」
程葉輕反應有些遲鈍,平靜地理好裙子,扶住楚佚舟的肩膀趴在他寬闊的背上,將傘撐在他們頭上。
在她趴好後,楚佚舟扶住夾在他腰側的兩條腿,站直後改為抓著襯衫的下擺。
但手腕處仍舊傳來皮膚的溫熱感。
他將人往上顛了顛,讓她能趴得更舒服。
而後義無反顧地踩著皮鞋邁進了滂沱大雨里。
這晚的雨難得的大,空氣中已經起了綿綿的雨霧,周圍灰濛濛的。
程葉輕一隻手虛虛環住楚佚舟的脖子,一隻手盡力撐著傘。
她從上面昏昏沉沉地看楚佚舟一腳深一腳淺地走著,皮鞋上滿是交錯的水痕,在傘下這個空間裡,只有不間斷的雨聲和沉穩矯健的踏水聲。
走了一半,楚佚舟身前的襯衫都被風吹進來的雨打濕。
楚佚舟把背上的人往上顛了顛,話音里多了幾分笑意:
「上學的時候,下個雨就嬌氣得不行,半點水都不想走,哪次下雨不是我背著你蹚水?」
明明他的那些球鞋也很貴,甚至好幾雙蹚水的球鞋比她那些雨天裡穿的小皮鞋金貴多了。
但他就是願意犧牲自己心愛的球鞋,來保護程葉輕那嬌氣的「公主病」。
大小姐覺得理所當然,而他就是骨頭賤。
程葉輕沒有搭話。
楚佚舟也以為她會一直沉默。
可是幾秒後,他切切實實聽到嘈雜雨聲中,夾雜了耳後程葉輕低低的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我什麼?」
「剛才不該內涵你也是下等貨色。」程葉輕咕咕噥噥。
楚佚舟哂然,算她還有點良心。
只是沒等他的心情因為這句道歉美一本文,就很快被下一句話打回原形。
「不過你確實不是好東西,那麼叛逆,不聽叔叔阿姨的話,對感情也那麼不認真,一天到晚賣弄男色,但我畢竟和你這麼多年朋友,我不能那麼說你。」
「還是得稍微講點義氣……」
楚佚舟對她的話很不屑,偏頭輕輕朝後撞了撞她的頭,「朋友?程輕輕,你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老子不可能只跟你做朋友。」
「誰管你啊?我只會跟你做朋友。」
「是嗎?你要真那麼篤定,從我跟你表白後的這段時間,你會一直躲我嗎?」楚佚舟又把她往上顛了顛,遊刃有餘提醒,「傘,拿好。」
程葉輕勒緊他的脖子,「躲你僅僅是因為討厭你,特別特別討厭你,你跟你哥一樣壞。」
楚佚舟輕嗤:「拿我跟他比什麼?我對你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