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事虽然闹到了皇帝那儿去,但两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也只打算把他当做家事来解决。
本来定了早上下朝后便议,但沈母为了让锦姗多休息休息,便让沈父同皇帝说,将此事推迟至晚上再议。
沈父也担心锦姗,便添油加醋的说锦姗身体不适,如此,皇帝便把议事地点也定在了沈家。
沈锦姗享受着一家人的照顾,自然也愿意好好睡个懒觉。
酉时,沈家正堂。
太阳已经快完全隐没在山后了,只有几丝余晖烧红了天边的云朵。
沈锦姗如今已经换了一套粉色的衣服,看起来显得她活泼灵巧,但此刻她只静静地坐在沈母身边喝着温暖的鸡汤。
毕竟前世走了那样一遭,即使如今回到了家人的怀抱里,但她被磨去的那些棱角与灵气,也再无法完全恢复了。
锦姗两只小手端着精致的瓷碗,隔一会儿送一些到嘴里,汤里加了少许姜,给她驱寒。
但沈母也知自己女儿娇气得紧,总嫌弃姜不好吃,她便特意亲自动手,把姜都切碎,略放一些进去,确保既能驱寒,又不至于让姜味太重。
看着女儿认真喝汤的样子,沈母悬着的心此刻终于放下一些来。
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儿,丝毫不关注坐在正中间的皇帝,以及稍稍次于皇帝而坐的自家丈夫。
沈安站在母女俩身后,他也是自幼习武,如今也已是朝中小有成就的将军了。
锦姗看着哥哥那挺拔如松的身姿,悄悄在心里想,虽然他在生活里时常不太靠谱,但这样一站在那里,还是很能给人安全感的。
叶舒玲独自一人坐在锦姗对面,看起来弱柳扶风,满脸委屈。
顾封在太子府,眼下还未过来。
锦姗偷偷瞄了一眼一脸凝重的皇帝,她知道,皇帝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对她都是相当不错的。
她虽然还不知皇帝与顾封母妃之间究竟如何,但她知道叶舒玲这么久以来,依仗着与顾封母妃的关系,非常受宠,从吃穿用度,到她一切的要求,向来都是无不满足的,不仅是皇帝,还有顾封。
她亦深知,此事定然不会有赢家。
皇帝与顾封定然都主张和和稀泥,把这事囫囵过去便算了。
所以,锦姗也并未打算非要与叶舒玲争个输赢。
叶舒玲如何,并不重要,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除了屋里燃烧着的炭火不时出“噼啪”的声音,整个屋内充斥着凝重的寂静。
一碗汤见底,顾封终于走了进来。
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衣,上面有些不太明显的金色纹饰,背上还披着一件白底水墨的披风。整齐如瀑黑束起一束在脑后,一双黑色的长靴,每一步都走的稳当。
昨日那个救起锦姗,有些许狼狈的男人,跟如今这个矜贵的男人,好似搭不上一点边。
许是锦姗盯着他看了太久,他微微偏头看了一眼锦姗,但很快便转回头去,向皇帝和定国公行礼。
“太子,你昨日也在水中泡了许久,还一直穿着湿衣,身体可有大碍啊?”皇帝一脸担忧,一看见顾封便赶快关心他。
“回父皇,儿臣无碍。”顾封却未曾抬眼看皇帝一眼,只低着头冷冷道。
皇帝无奈,又觉有些许尴尬,便赶快转头问锦姗道:“锦姗丫头呢?”
锦姗赶快起身行礼,“回禀皇上,臣女方才喝了鸡汤,已经无碍了。”
“哦,有鸡汤?快给太子也喝一碗,驱驱寒。”皇帝一听便兴奋了起来。
沈锦姗内心想,你那儿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啊,他能看得上我的鸡汤?他巴不得让我赶快还叶舒玲清白呢!
沈锦姗未立即答话,等待着顾封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