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每日只来我这里吃一顿饭,其他时间都待在姣颜的房中。
大婚那晚,我们并没同房。
姣颜那里害了急病,小丫头急得六神无主,哭喊着要沈穆过去瞧瞧,沈穆那天连交杯酒都没喝,就匆匆赶了过去。
第二天未归,此后再也没在我房中过夜。
这事第二日府中就传遍了,婆婆勃然大怒,喊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将姣颜关进柴房。
姣颜在柴房,又是寻死觅活,又是不吃不喝。搅和的沈穆连办公的心思都没了。
沈穆跪下苦求婆婆未果,只得来到我这里,腆着脸想让我给姣颜求情。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可你毕竟是我的妻子,咱们是要相伴一生的人。姣颜只是性子有些骄纵,人是不坏的。可我不能不管她,许多年前,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就这么丢下她。。。。。。”
我缓缓转动着茶杯,滚烫的热水驱不散我心中的寒意。
面上笑得云淡风轻。
“说什么呢,咱们是夫妻,日后是要走一辈子的,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这就去求母亲,想必母亲会给我几分薄面,将她放出来。”
“好好好,届时我会让姣颜向你道谢的。”沈穆看我的眼神有了几分感激。
不多时,姣颜灰头土脸的从柴房中出来,被沈穆当众训斥了一顿。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最后还是扭扭捏捏的来我这里道谢。
我正梳理府中的账务,忙的头也不抬,“说谢谢倒不必了,只要你在院子里好好呆着就行。”
姣颜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了。
过了几日,沈穆公干回家。
我正和婆婆商量家中下人的年货发放事宜。按照往年的惯例,府里除了发米面粮油,还要每人添置一身衣服御寒。
“府内事物繁忙,想必蕙兰一人难以招架,姣颜也曾掌管庶务,不如帮衬一二,可好?”
沈穆刚说完话,婆婆就拉下脸来,“你是疯了不成,说的什么疯话?”
沈穆不赞同地看向婆婆,“母亲,姣颜也是您的亲戚啊!咱们是一家人。”
婆婆原本只是些许不快,听了这话更是怒上心头,“什么一家人?不过一个妾室罢了,怎么能有资格掌管家务?我留她在府中已是给了你面子,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沈穆的脸上青白交加,脸色变了几遍,抬腿就要走,我好言好语拦了下来。
“夫君既然想让姣颜帮衬,我看此事也并无不可,现下府中除了购置年货还要裁制冬衣,事情着实也多了些,我和母亲受邀去福利院看望照顾孤儿,为期一个月。这些事若是交给她,也很不错。”
沈穆沉默的脸由阴转晴,“不错,这才是一个正室该有的气量和格局。”
我顺着他的话“您说的是,我作为正室,应当理解夫君。您作为家中嫡子,也自然知晓,婆婆一个人操持大帅府的不易,她将您呵护着精心养大,您总该体谅体谅他。”
我那婆婆瞬间红了眼眶,她轻轻拿着手绢拭泪,哽咽着对我说,
“蕙兰啊,你才是我的儿,不必为了这个不孝子委曲求全,我只当没有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