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炎眯眼看季禾,黑金广袖下的手往上一摊。
“既在你手,便交与本王吧。”
季禾盯向他那清瘦纤长的手,沉默一瞬,忽而笑了起来:“臣妾记得昨夜王上亲口答应我,只要臣妾将兵符给您,您便会如约放了媚生。但方才,王上可是差点儿失手将他掐死,您言而无信在先,妾身又怎敢再相信您啊。”
“你也说那是失手了。”
木炎毫不在意季禾的挑衅,神情淡淡地冲她屈了两下手指:“交出兵符,吾会派人护送你们二人离开幽吔。”
季禾迎上那双藏着深渊的眼眸,蹙起的眉心加重了几分。
木炎却弯唇一笑:“怎么?不信本王。”
自然是不信的。
季禾在心里吐槽着。
但她知晓自己的处境,也明晰而今幽吔的局势。
看起来姬妃手握滔天权势,其下党羽遍布幽吔,但自从杨清回来后,暗地里替木炎剿灭控制了许多权臣。
本着以近制远,以小制大的谋略,为原本毒瘤聚集,却一击必溃的幽吔朝堂,下了一记猛药。
便是这个即使面对雷霆万钧,也能不慌不乱,做到胸有丘壑的狠人。
季禾想着,自己若是如此不带脑子的便信了,下场无疑是羊入虎口,死无葬身之地。
可她又不能明面上与木炎对着干,只得半遮半掩地道:“您是幽吔的王,亦是妾身的夫君,季禾自当是愿意信您的。兵符我会给您,不过只能先给您一半,待我和媚生安然离开后,必会将另一半交还。”
木炎挑眉轻笑:“你倒是没忘了自己的身份!本王不计较你与其他男子存有私情,你却对本王先制人了。”
“没办法。”,季禾耸了耸肩,面色上带着一方假模假样的委屈:“乱世之下,自保的手段罢了。还望臣妾将另一半兵符交上时,王上能够将解药交出。”
木炎沉默不言,只是平平地盯了她一会儿,随后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接着,抬起手臂轻扬了一下,就见身后两名精兵颔领命,走到铁笼前将昏迷在地的媚生架了起来。
直到此时,一直强壮镇定的季禾才得以机会喘息一下。
而那道始终落在自己后脑勺上的深沉目光,早已在无形中加重了季禾身上的寒意,只搅的她心里虚。
于是她看向木炎:“我想同月玖姑娘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木炎没有即刻应声,而是将眸光扫向月玖,见她始终盯着季禾,沉默不言,遂轻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周围的精兵亦收起了手中的兵刃,跟在木炎后面撤离。
待众人离去,屋内只剩季禾、月玖,以及托架着媚生的两名幽吔士兵,再无旁人。
季禾舔了一下干的唇角,转身看向月玖,低声道:“抱歉啊!此事不是我有意诓骗你,只是那日你也说了,不能将期望寄于你一人身上,我才去找了王上,并同他也做了交易。”
见月玖不说话,季禾忙又道:“我知道这么做不好,于你也不公允,但若不多重保障,媚生恐真会葬于幽吔,我心难安啊。。。。。。”
“你误会了,我从未想要责怪你。”
月玖眸光浅浅的看向季禾:“我知晓想救一个人的迫切滋味儿,别说是同他人做什么交易了,即便是赌上自己的性命,若能如愿,亦甘之如饴。”